绿姝自然掌握了什么是欲擒故纵,什么是欲语还羞,她赤着脚往后挪了挪,他的脚踝上系着一根银铃,一挪动银铃就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声响,周跃文丢下酒杯便捉住她的脚踝捏在掌心玩。
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尽数落入修竹眼里,他阅历有限不知道还有这种恶俗的玩法,觉得再看下去要的眼疾,便收回目光坐到萧琼安对面,一时之间竟然无语凝噎。
萧琼安见他坐立难安有些想笑,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你是不是很很好奇,为何周跃文行事这般不知收敛的人,你在谒都竟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修竹的神魂还停留在在方才那副春景里发愣,闻言也没回他的话。
萧琼安轻咳了一声,待修竹回过神了,他才继续说:“周逢俍的发妻卢六娘你听说过吗?”
周逢俍仕途之所以如此顺利,除了自身的拼搏和卢氏也有很大的关系。
卢氏一族的势力庞大,可偏偏族中男丁稀缺,故而多是入赘,卢氏原本也要求周逢俍入赘,但周逢俍却不愿意,卢六娘知道周逢俍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他有抱负,她自然也不愿委屈丈夫,便决心下嫁给周逢俍,也许是忌惮卢氏的势力,也许是感念卢六娘的体贴,周逢俍虽然在官场上说话滴水不漏,但在家中对夫人却几乎是言听计从,他们夫妻二人到了中年才得了周跃文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宠的,周逢俍公务缠身,忙于和朝廷的同僚周旋,周跃文的教养便都是由卢六娘做主,周跃文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太医断言活不过半月,卢柳六娘日日以泪洗面,许是诚心感动了圣人,没想到半个月后,周跃文的病情竟然奇迹般的好转,自此之后,卢六娘便更加宠溺,几乎对周跃文是有求必应,他要什么都想方设法满足。
这些事不是现在才发生的,谢家出事之际,周跃文只有垂髫的年纪,这些事修竹自然是知道的。
“都是儿女债。”萧琼安感叹道:“一年前周跃文在谒都城郊打死了一名老妇,那老妇的女儿当街拦了官员的轿子鸣冤,可巧合的是拦的那辆轿子里坐的正是周逢俍,这件案子本该是由京兆府来办的,可周逢俍先一步将此事压了下来,事后又以外祖思念为由将周逢俍送回玉阳避了一年多的风头。”
裴熠回京尚未满一年,此前又没有回过谒都,所以自然对周跃文是一无所知。
“难怪。”修竹陷入沉思,少顷便又皱着眉问,“那此事你同侯爷言明了吗?”
因为账本一事,周逢俍和裴熠两人已经势同水火,可是周逢俍做事利落,还留了后手,光是凭借账本很难定其死罪,凭周逢俍的本事,若是不能一击即中,死灰复燃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人倘若留着,此后必然是大患。
萧琼安陷入沉思。
修竹见他神情认真,心说,有没有和侯爷言明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吗?可刚一抬眸就听见萧琼安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道:“你认为世子与定安侯关系如何?”
修竹被他出乎意料的问题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却是那一日他站在书房门口瞧见的画面,正好此时不羡仙里有许多男男女女欢笑的声音,他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麻,强行镇定却掩盖不住发烫的耳根,他说:“他们与此事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