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一击就倒,可也达到了敲山震虎之效。”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掠过他的唇角,“正如当日在凉州所言,皇兄对他这个亲娘舅已然不信任,只不过荣平居势力庞大,盘根错节,需寻个货真价实又能连根拔起的罪名,让荣氏一党永无翻身之可能。”
楚墨痕欣慰一笑:“圣上指派梁才为监斩官,恐怕业已察觉到他同荣平居匪浅的关系,以作震慑。”
两人未再言语,直至走到宫门处,云楚岫忽而意味深长地问道:“小皇叔,你真的相信荣信与杜威的既不能言亦不能写,只是意外?”
楚墨痕的眸底略过一丝精光,“相信,才能更好地令对方放松警惕,才更有错处可寻。”
云楚岫拱手作揖:“知还受教了。先行一步,去给太后请安。”
楚墨痕打趣道:“受你这浪荡小王爷的诚心一拜,可真是不容易啊!”
云楚岫将手臂轻浮地搭在他小皇叔的肩头上,得意道:“以后不仅我诚心拜你,还得拉着心上人,拜你这个长辈。”
一提心上人,楚墨痕从他那充满柔情的眼神中也读出是谁——可不就是那日在凉州,一听某位小和尚淋雨生了场重病,跟魂儿丢了似的冲出去!
楚墨痕笑道:“等事情结束,小皇叔可等着喝你们喜酒!”
“喜酒”两个字显然说到了云楚岫的心坎儿里,在去往宁寿宫的路上,满面春风,哼着江南小曲儿进了宁寿宫。
“母后,儿臣给您请安,祝母后福寿安康。”
荣太后一听许久未见的儿子终于从苦寒的边关回来,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甚至出来亲自迎接,“知还受苦了……”
云楚岫保持着表面波澜不惊的笑容,实则腹诽道:不愧和荣平居那老王八是亲兄妹,戏子演孟母三迁都没她如此深情。
“为皇兄效力,守护大周边疆,儿臣不苦。”
“情深义重”的母子寒暄完,荣太后终于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她令宫女寻来一幅画像。
打开卷轴,一位娉婷袅娜的女子形象跃然于画卷之上。
荣太后拉着云楚岫的手,慈祥道:“这是今年的秀女,扬州刺史薛廉道之女薛婉君。知还,你瞧瞧中意否?”
得,今儿个这是给他塞媳妇儿呢!
云楚岫机灵道:“这是送给皇兄的秀女,还是给皇兄留着吧,儿臣就不瞎掺和了!”
荣太后道:“他那个棒槌日日沉迷朝政!哀家是管不住了……而且哀家最记挂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