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薛廉道送出去,楚墨痕宽慰道:“此案已结,薛大人便好好休息一番。”
云楚岫手持羽扇笑道:“薛大人过于忧国忧民而伤了心神,切莫胡思乱想。那杨仁已死,他犯下的罪,即便这几十具无名尸体要去复仇也应到地府去找杨仁,断然不会从乱葬岗如此远的地方飘到城中……”
他扬开羽扇给出了一身虚汗的薛廉道送着凉风,不经意道:“冤有头债有主,薛大人又没做亏心事,何故如此受惊吓?”
薛廉道心里咯噔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假笑道:“小公爷说得是……下官便先行回府稍作休息,等明日再容下官为二位践行。”
二人目送薛廉道上了官轿,云楚岫不禁勾唇道:“小皇叔,没想到这个薛廉道如此不经吓。”
楚墨痕:“若是坦坦荡荡,又何惧鬼神?”
亥时,万籁俱静。
魏国安踏着一身尘霜回到房中。
房中烛火早已熄灭,想来棠儿已然熟睡。
魏国安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佩剑,换衣,生怕扰了她的好梦。
就在此时,他背后有道熟悉的女声忽而响起,“最近为何夜夜晚归?夜已凉,这又是要去哪儿?”
薛婉君躺在床榻上,始终难以入眠。
她起身点燃了红烛,穿着里衣走到魏国安身旁。
魏国安欲要脱靴的手停滞在空中,倏尔不自在地笑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薛婉君将烛台挪至桌上,借着跃动的烛光看清了多日未见夫君的样貌,似乎清减了不少。她没有戳穿夫君的谎言,只是温婉笑道:“饿了吗?要不我去小厨房给你端些糕点来?”
魏国安原本以为棠儿会同他发火,质问他为何要说谎,然而她毫无理由的信任和温柔令他的心头更加愧疚难安。
他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哽咽,道:“我……不饿……”
薛婉君轻握住他的手,将其覆在业已隆起的腹部,喜悦道:“你不见踪影的这几日,肚子里的小人儿可调皮了,天天夜里闹腾……”
魏国安爱抚着,疲态之中终于展露出真心的笑颜,他温柔地训斥着尚未出世的小家伙:“再折腾你阿娘,看阿爹怎么收拾你……”
薛婉君同他玩笑道:“你再唬他,他说不定生下来就赌气不唤你爹爹了……”
魏国安立即认错道:“阿爹不唬你了,你要快些出来,让你阿娘少受些罪……”
许久未见的思念全部融化在这平常人家的欢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