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副官都快气昏了,他不甘心地看着柳无言:“大人!难道我们真要坐以待毙吗!”
虽然这里暂时是北狄的地盘,虽然他们连武器都没了……
但!是!
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丢性命没关系,大齐的国威不能丢!
代苏相与北狄来往多年的崔呈律也没想过,北狄国师竟然会在这等小事上摆他们一道。
“等等——”崔呈律刚一开口,就见柳无言径直走向方才说话的守卫,抽出他身侧的剑——
“大齐此番,诚心求和,可北狄却……”
说时迟那时快,柳无言笑吟吟地将长剑架在了北狄守卫的脖子上,眼底透出一丝冷意。
“放下武器!”其他的侍卫也纷纷拔剑,大喝道。
左副官与将士们也大喊:“柳大人!”
崔呈律没想到柳无言会兵行险着,直接拿一个传令的守卫开刀。他收了声,玩味似的看着被群起而攻之的柳无言,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只见柳无言淡淡地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北狄侍卫,笑吟吟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就算我失手杀了这守卫,说不定……你们的国师,还要好声好气地送我回去。”
“失手”二字的音咬得极重,仿佛在提醒他们,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北狄侍卫果然被吓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剑握得也没那么底气十足。
一个是大齐的使臣,一个是北狄的普通小兵,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国师是叫他们为难大齐使臣不假,可他们也没必要因此赔上性命啊!
“大……大人三思,国……国师……绝无怠慢之意。”脖子上架着剑的北狄守卫已经汗湿了衣衫,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不觉也小了几分。“规……规矩如此……我……我们……”
感受到剑刃的冰冷,他心里的恐惧又漫了上来。
柳无言却是忽然笑出了声,仿佛在听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规矩?难道……这就是你们北狄的待客之道?”柳无言不怒自威,越是笑着,越让人发怵。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剑下人,眼底的寒意愈盛。
“看来北狄并不在意此次议和,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柳无言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崔呈律身上。“崔大人,听说卫将军在肃州大捷,北狄大军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班师回朝了?”
关键时刻一致对外,崔呈律知他心思,颔首道:“卫将军骁勇善战,颇有已故老卫将军的风采。大齐驿站的马儿吃得好,跑得也更快些,想必北狄大败的消息还未传回吧?”
崔呈律心思更深,寥寥数语就将现在两国的处境挑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