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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间,他见得兵部尚书来向他敬酒,不得不定了定神,挤出笑容来:“成大人,请。”

    兵部尚书成大人与傅北时的父亲镇国侯平辈论交,于他而言,傅北时与自己的亲生子无异,他呷了一口喜酒后,打趣道:“今日起,南晰便有家室了。北时,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请成伯伯喝喜酒?”

    傅北时沉默了片刻,道:“改日罢。”

    成大人语重心长地道:“成伯伯的长子小你一岁,已有一名正妻,两名妾室了,膝下统共三儿四女。北时,勿要太过挑剔,抓紧些,早日让你娘抱上大胖孙子。”

    “北时受教了。”傅北时知晓这成大人是出于好意才劝他的。

    成大人又道:“北时,成伯伯晓得你要求高,但夫妻么,相处得久了,总归会产生感情的,倘若实在产生不了感情,大可和离,或是另纳合意之人。”

    这世间多得是怨偶,傅北时本想反驳成大人,想了想,一言未发,只是将酒盏中的喜酒一饮而尽了。

    这喜酒是兄长与嫂嫂的喜酒,分明是上好的琼浆玉露,他却觉得难以下咽。

    成大人面对一闷葫芦,自觉没趣,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傅北时根据官位高低,年龄长幼,亲疏远近,一人一人地敬酒,并无出现任何差池。

    待敬完酒,他的胃袋已开始抗议了,他坐下.身来,执起竹箸,想要夹些菜肴果腹,却不知夹哪一样好。

    末了,他放下了竹箸。

    “年知秋”眼下是否被兄长揭开了红盖头,正与兄长饮合卺酒?

    他发了一会儿怔,突然听见一阵足音向他靠近。

    是娘亲。

    他回过首去,娘亲柔声道:“北时,随娘亲过来。”

    他站起身来,跟着娘亲进了兄长的房间。

    傅南晰面色惨白,正由近侍服侍着喝药。

    喝罢后,他被娘亲扶了起来,并打扮了一番。

    傅母端详着傅南晰,夸赞道:“南晰这样看起来精神多了,定是冲喜起效了。”

    傅南晰心知自己业已药石罔效,之所以尚有命在,不过是托了奇珍异草的福。

    关于冲喜一事,他并不相信,劝过娘亲好几次,可是娘亲并不听他的劝,还哭着问他是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哪里做错了,导致他连命都不要了。

    他拗不过娘亲,不得不接受了。

    为他冲喜的年知秋委实可怜。

    傅北时认为自己应当附和娘亲,但唇瓣颤了颤,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傅母瞧着傅北时道:“快将你兄长扶起来,该去洞房了。”

    傅北时心若刀割,面上不显,扶着傅南晰往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