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记得敬茶,今日便歇下罢。”傅母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傅北时歉然地道:“我适才不慎轻薄了嫂嫂,望嫂嫂见谅。”
轻薄?
是指蹭到了我的掌心罢?
我巴不得你多轻薄我一些。
年知夏表面上断不敢表现出丝毫对傅北时的亲近,只淡然地道:“无妨,我知晓叔叔并非故意为之。”
“嫂嫂,歇息罢,我告退了。”傅北时亦转身出去了。
年知夏眼巴巴地瞧着傅北时的背影,直到房门被阖上了,都没有收回视线。
一声腹鸣骤然响起,打在了他的耳膜之上。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饿着肚子。
“‘知秋’,桌案上有不少喜点,你去用一些罢。”
他怔了怔,须臾,才意识到是自打进了新房便没有出过声的傅南晰在说话。
他回过首去,傅南晰的双目半睁半阖着,唇角露出了一点笑意。
傅北时与傅南晰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长相有六七分相似,不过相较于傅北时,傅南晰的面容要温润得多。
“我吵着你了么?”他并不想唤傅南晰“夫君”,只以“你”称呼。
“不妨事。”傅南晰摇了摇首,“快去用喜点罢。”
年知夏并未将喜点端了来,而是坐在了桌案旁。
傅南晰在烛火中影影绰绰的,教他心生恍惚。
他是当真替妹妹嫁人了么?
他是当真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待得身份被揭穿,他要如何收场?
妹妹又逃到何处去了,是否安好?
他一面食不知味地吃着喜点,一面悄悄地观察着傅南晰。
傅南晰浑身缠绕着浓重的药味,瞧来精神不佳,理当不能与他洞房花烛,但他听说洞房花烛是可用手指,或是旁的工具的。
今早的他凭借着一腔对于傅北时的思慕,说服了爹娘,现下的他却是心惊胆战。
磨磨蹭蹭地吃了半个时辰的喜点后,他见傅南晰并无任何动静,打算趴在桌案上,将就一夜。
猝然间,他闻得傅南晰道:“‘知秋’,过来。”
他吓了一跳,被迫到了床榻前。
傅南晰艰难地掀开眼帘,凝视着“年知秋”,有气无力地道:“‘知秋’,在这床榻上睡罢,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年知夏踟蹰半晌,方才合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