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家是在逃荒中,辗转来到京城的,在京城没甚么亲朋好友,要不分亦可不分。
“年知秋”为傅南晰冲喜,嫁入镇国侯府,对于重视女儿的家庭来说当然不是甚么好事。
年家四处分喜点,便代表年家对于这门亲事求之不得,自是卖女求荣的行径。
年知夏安慰道:“流言蜚语切莫上心,实乃庸人自扰。”
年母端详着年知夏道:“那傅大公子如何了?”
“目前看来,冲喜并没有甚么效果。”年知夏低声道,“倘若傅大公子好起来了,我会提前通知你们,你们连夜便走,毋庸顾忌我。”
倘若傅南晰好起来了,他便离暴露不远了。
他与妹妹要是孪生姊妹该有多好?他便不必害怕自己会暴露了。
倘若傅南晰病故,镇国侯夫人是否会出于愤怒,出于伤心……追究他的责任?
年母不容置疑地道:“倘若傅大公子好起来了,你想办法逃出来,我们一起走。”
“嗯,好。”年知夏面上应承了,不过他并不认为倘若傅南晰好起来了,自己能出得了镇国侯府,他在镇国侯府举目无亲,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单凭他一人要逃出守卫森严的镇国侯府难于登天。
知子莫若母。
年母望住了年知夏:“知夏,你须得言出必行。”
年知夏挽了年母的手,摇晃着道:“娘亲无缘无故地污蔑儿子欺骗娘亲,儿子好生伤心。”
年母轻拍着年知夏的背脊道:“知夏莫要伤心,是娘亲错怪你了。”
年知夏扑到年母怀中,乖巧地道:“好罢,我不伤心了。”
年母由着年知夏抱了一会儿,便推开了年知夏:“知夏,你跟娘亲进来。”
年知夏跟着年母进了他原本的卧房,又见年母拿出了一带状物。
这带状物约莫一指半宽,一臂长,外层是棉布,中间填充了棉花,两头能以一字扣扣起来。
无需娘亲说明,他已看出了这带状物的用处。
他剥尽上衣,取出其中的棉花,而后绑上了这带状物,再穿上上衣,看起来的确较塞棉花更便利,更逼真些。
“娘亲必定为此耗费了不少心力罢,辛苦娘亲了。”他这话刚刚逸出唇齿,却见娘亲倏然哭了起来。
年母哭得难以自已:“早知道,我们便不来京城了,天大地大,有何处不能去的?是娘亲没用,害得我儿得过危机四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