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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夏坚持道:“是我自己想照看夫君的。”

    傅南晰并不认为“年知秋”会心悦于他这个害得她冲喜,且病入膏肓之人,“年知秋”不是同情他,便是出于作为娘子的责任。

    他方要叹息一声,这叹息尚未出口,已连连咳嗽了起来。

    年知夏赶忙将右掌覆在了傅南晰的背脊上,轻轻拍着。

    傅南晰嗅到了“年知秋”身上的脂粉香,稍稍发怔了。

    曾有一人,身上亦曾散发着类似的脂粉香。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才叹息了一声,又对“年知秋”道:“都由你,我只希望你勿要勉强自己。”

    年知夏认真地道:“并不勉强。”

    傅南晰换了话茬:“适才北时若有何处令你不快了,我代他向你赔罪。”

    年知夏否认道:“叔叔并无何处令我不快。”

    不对,北时哥哥确有一处令我不快,他走得太快了些,没有留予我再看他一眼的功夫。

    思及傅北时,他当即觉得自己犯了相思,明明半盏茶前,傅北时还在他眼前。

    “北时年纪尚小,为人处世……”傅南晰言及此,登时噤声了。

    一则,傅北时年已二十又一,且身居高位,前途无量,为人处世方面,定然与他记忆中的弟弟不可同日而语,而他自己年过三十,却一事无成,行将就木,摆出这副兄长做派显得既可怜又可笑;二则,“年知秋”名分上虽是嫂嫂,但较傅北时小足足五岁。

    “我认为叔叔的为人处世并无差错。”年知夏全然未能领会傅南晰复杂的心情,道,“叔叔是个好官,能名留青史的好官,夫君长年待在府中,兴许不知。”

    他又如数家珍般说着傅北时办过的几桩大案。

    傅南晰听着,心头一片荒凉,他的弟弟业已长大了,他的弟弟是能名留青史的好官,而在他眼中,弟弟却尚是那个要他剥糖炒栗子的小孩儿。

    他这个当兄长的,痴长弟弟十载,却已远远地被弟弟甩在了后头,且此生连与弟弟并驾齐驱都无望。

    年知夏陡然觉察到傅南晰心不在焉,不再继续说傅北时,而是怯生生地道:“夫君,我可是说错话了?”

    “你并未说错话。”是我自己太过小气了,我理当为弟弟的出众而感到骄傲才是。

    傅南晰凝视着“年知秋”,惨白着脸道:“其实你更想嫁予北时罢?”

    年知夏被傅南晰戳中了心思,甚是忐忑,不知自己是否暴露了。

    面上,他佯作镇定:“夫君,你何以出此言?”

    傅南晰不答却道:“‘知秋’委屈你了。”

    年知夏唯恐连累了家人,口是心非地道:“夫君切莫误会,我已嫁予夫君了,岂会朝三暮四?”

    “是么?”傅南晰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知秋’,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