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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了京城,定要教年知夏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定要教年知夏一生一世为欺骗了他而忏悔。

    年知秋从未心悦过任何人,自然并未同任何人接过吻。

    她瞧着傅北时压下来的唇瓣,破口大骂:“悖逆人伦的狗东西,你对得起你的兄长傅南晰么?”

    对,我悖逆人伦,在我尚且不知年知夏冒名顶替了年知秋之时,我便曾想过将年知夏占为己有。

    傅北时继续压下唇去,只消尝过与年知夏生得一般无二的年知秋的唇瓣,他便能斩断对年知夏的情丝了罢?

    年知秋对着傅北时又打又踢又踹,傅北时纹丝不动,她直觉得自己的行为无异于蚍蜉撼树。

    我便当便恶犬啃了一口罢。她自我安慰着。

    然而,下一息傅北时的唇瓣并未覆上她的唇瓣,反而急急后退,好像她是甚么沾了便会倒霉的不洁之物。

    傅北时并未亲吻年知秋,并非碍于年知秋才是他真正的嫂嫂,而是由于年知秋不是年知夏。

    他明白自己该当憎恨欺骗了他的年知夏,可是他的唇瓣只想亲吻年知夏,他的心脏只会为年知夏而失序。

    他的的确确为年知夏成了断袖。

    所以他该怎么做才好?

    纵然兄长已识破了年知夏,纵然兄长原谅了年知夏,娘亲是绝对不会原谅年知夏的。

    娘亲会如何处置年知夏?

    娘亲又会如何处置年家?

    他不由心生恐惧,万一娘亲对年知夏动了杀心该如何是好?

    他定了定神,向马车夫下令道:“不回京了,继续去湘洲。”

    一则,湘洲之事事关紧急,为了灾民,他必须快些赶往湘洲;二则,他倘使回京,便是违抗今上口谕,今上早已不是当年英明神武的太子了,今上看重子嗣,宠爱王贵妃,王贵妃又怀了身孕,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同今上作对;三则,他得好生思量思量如何处置年知夏,如何处置年知秋,又如何处置年家。

    今日便姑且饶过年知夏罢。

    年知秋听得这话,松了口气,此去湘洲,千里迢迢,她至少有了稳住傅北时,说服傅北时用她换回二哥的时间。

    事已至此,只要能换回二哥,求得一家平安,她愿意委身于傅北时。

    堪堪下了决心,她忽而闻得傅北时道:“年知秋,你为何逃婚?”

    未待她作答,傅北时自问自答道:“因为你认为兄长命不久矣,不想嫁予兄长守活寡,更不想在兄长过世后当寡妇。”

    倘若……倘若年知秋并未逃婚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