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仅仅过了一炷香,似乎业已过了千百年,这欧阳姑娘总算是离开了。
镇国侯夫人直截了当地道:“北时,如何?这三位姑娘当中,你钟意哪一位姑娘?”
镇国侯夫人正背对着年知夏,年知夏当即蒙住了双耳。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他从不认为自己与傅北时会有甚么好结果,他早就决定好了待傅北时成亲便离开。
但临了,他却不想放开傅北时了。
傅北时是他的,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三月间,他与傅北时过着夫夫一般的日子,他已从内到外浸透了傅北时的气息。
傅北时合该是他的,傅北时取走了他的童.子之身,必须负责他这一生一世。
殊不知,傅北时干净利落地道:“我只钟意明姝。”
左右明姝一时半刻回不来,便辛苦明姝为我当挡箭牌罢。
镇国侯夫人奇道:“你不是与虞姑娘相谈甚欢,对欧阳姑娘大加赞赏么?”
“与我相谈甚欢,被我大加赞赏的姑娘,我便得娶回家么?”傅北时坦白地道,“且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尽量不怠慢她们而已。”
“你……”镇国侯夫人缓了口气,“她们有何处令你不满意了?”
傅北时回道:“因为她们皆不是明姝。”
镇国侯夫人劝道:“明姝是个有志向的姑娘,并不宜家宜室,不适合当娘子。”
傅北时并不听劝:“儿子我便喜欢有志向,不宜家宜室,不适合当娘子的姑娘。”
镇国侯夫人不由分说地道:“罢了,改日你再见见旁的姑娘,兴许会改主意。”
“不论娘亲安排我见多少姑娘,纵然将全天下的姑娘都见上一遍,我都不会改主意,因为她们皆不是明姝。”因为她们皆不是年知夏。
傅北时不再与娘亲多费口舌,走在前头,下了望春楼。
镇国侯夫人长叹一声,抱怨道:“‘知秋’,你看看北时,娘亲上辈子必定造了孽,这辈子来还债了。”
年知夏适才一直蒙着耳朵,并未听见傅北时说了甚么,从镇国侯夫人的话判断,傅北时显然一位姑娘都没有看中。
他不由开心了起来。
回镇国侯府的马车上,镇国侯夫人一直在教训傅北时,而傅北时一直一言不发。
经过一名为“回春堂”的医馆时,傅北时命马车夫停下了马车,接着对年知夏道:“嫂嫂,你方才吐得厉害,我与娘亲陪你去看大夫罢。”
年知夏心脏一震,抬起首来,见傅北时朝他笑道:“嫂嫂,下马车罢。”
北时哥哥是不会害我的,北时哥哥一定早有打算。
傅北时掀开马车帘子,率先下了马车。
镇国侯夫人扶着傅北时的手下了马车,年知夏亦扶了傅北时的手,傅北时趁机耳语道:“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