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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侯夫人连连颔首,老泪纵横:“对,北时,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那么知夏呢?知夏还活着么?”傅北时一时间忘记了娘亲尚且不知年知夏的真实身份。

    “知夏?你是指‘知秋’的兄长?知夏不是一直在外游历么?”镇国侯夫人并非傻子,质问道,“北时,你识得知夏?难不成所谓的‘知秋’便是知夏?”

    傅北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对,嫁入镇国侯府之人并非知秋,而是知夏,知夏如何了?”

    “年知夏竟敢……竟敢男扮女装,替年知秋嫁入镇国侯府,好大的胆子!我定要教年家付出代价。”镇国侯夫人站起身来,缓和了语气,“北时,你好生休养。”

    傅北时急得一把抓住了娘亲的手:“娘亲,知夏还活着么?”

    “死了,只找到了一些残渣以及破碎的衣衫,那附近有狼出没,他大抵被狼分食了。”对于年知夏的死,镇国侯夫人甚为惋惜,得知替嫁一事后,她又生愤恨。

    “知夏死了,知夏被狼分食了。”傅北时倏然落下泪来。

    镇国侯夫人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年不曾见到傅北时哭泣了,脑中灵光一现:“难不成你推三阻四不愿成亲便是因为年知夏?难不成明姝仅仅是一个好用的幌子,因为明姝不愿回京?难不成你与年知夏此番坠崖并非意外,而是殉情?”

    傅北时并不想再隐瞒娘亲了,遂据实道:“我推三阻四不愿成亲便是因为知夏,我心悦于知夏,我替兄长与知夏拜堂之时,不慎看到了知夏的眉眼,进而对知夏一见倾心了。我一直苦苦地克制着自己对于知夏的感情,后来,我在去湘洲赈灾途中,偶遇了年知秋,从而知晓了知夏的身份。我抓着了知夏的把柄,百般挣扎后,我强迫了知夏;

    “明姝于我而言,只是从小一道长大的青梅,我对她不含任何情愫,她确实仅仅是一个好用的幌子;我与知夏此番坠崖并非意外,亦非殉情,知夏不想活了,所以我想追随知夏而去。”

    眼前的小儿子简直是面目全非,镇国侯夫人忽而扬起手来,重重地扇了小儿子一巴掌,急欲将其打醒:“娘亲这是造了甚么孽,居然生出了两个断袖?你待年知夏太好了些,其实娘亲曾起过疑心,但娘亲告诉自己,你素来品行端正,绝不会对自己的嫂嫂产生非分之想。未曾想,你非但对自己的嫂嫂产生了非分之想,还付诸实践,且你这嫂嫂竟是男嫂嫂!娘亲自小是如何教你的,你为何会长成作奸犯科之徒?”

    “我……”傅北时愧疚万分,“我心悦于知夏,知夏为了自身与家人的安危自荐枕席了一回后,我便食髓知味了,是我害死了知夏。”

    “你这孽子,亏你还是京都府尹!知法犯法!”镇国侯夫人气得又想扇傅北时一巴掌,念在傅北时死里逃生,重伤未愈的份上,没下去手,转而换了话茬,“那年知夏委实是演得太好了,将娘亲骗得团团转。”

    傅北时提醒道:“冲喜一事是娘亲强行定下的,年知秋逃婚了,知夏替嫁是逼不得已。娘亲,知夏确实欺骗了你,但你有错在先。”

    “你这不孝子,还敢为年知夏辩解。”镇国侯夫人自责地道,“娘亲当初便不该选中年知夏,若不选中年知夏,你便不会成为断袖。”

    “我已是断袖了,娘亲悔不当初亦于事无补。”傅北时扶着发疼的额头,坐起身来,“知夏的尸身在何处?”

    “早在半月前,便被年家人带走了,年家人还将聘礼还回来了。”镇国侯夫人令傅北时躺好,又道,“北时,年知夏业已身故,你改过自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