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惯来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傅北时何曾见过这样的娘亲?
他立刻将娘亲抱在了怀里:“兄长走了,我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娘亲不是缺南晰照顾,而是不想见南晰走在娘亲前头,南晰正当年,怎么就抛下娘亲走了?”镇国侯夫人哭得不能自己,“娘亲要是能代替南晰去死该有多好?对,只要娘亲死了,南晰便会活过来罢?”
她陡地挣脱了傅北时的怀抱,直直地撞向柱子。
傅北时及时抱住了娘亲,残忍地道:“娘亲就算死了,兄长亦不会活过来。”
镇国侯夫人泣不成声,良晌才道:“娘亲知道,娘亲知道,娘亲知道南晰活不过来了,但南晰死了,娘亲要怎么活?”
“娘亲,你还有我,我在,我在。”傅北时甚是庆幸自己及时赶回来了,否则,他不单要失去兄长,亦要失去娘亲。
不知爹爹是否收到噩耗了,不知爹爹状况如何?
他显然不能就此问娘亲。
镇国侯夫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北时,你找到年知夏的家人了么?”
傅北时摇首道:“我找不到。”
镇国侯夫人又道:“年知夏死了,南晰亦死了,不知他们是否会在地府相遇?”
“他们若在地府遇见,会如何说娘亲,说娘亲只知传宗接代么?”
“娘亲倘若不逼着南晰传宗接代,不逼着南晰回头是岸,南晰是否便不会死了?”
“是娘亲错了,是娘亲错了,娘亲再也不逼你了,南晰啊,你活过来可好?”
傅北时为娘亲擦拭着眼泪道:“不是娘亲将兄长逼死的,娘亲切勿多想。”
镇国侯夫人状若癫狂地道:“就是娘亲将你兄长逼死的!”
“绝不是娘亲将兄长逼死的。”傅北时重复了许多遍,直到口干舌燥,娘亲都不相信。
又一个时辰后,娘亲力竭,睡了过去。
以防娘亲出事,傅北时除了处理朝政,便是陪伴娘亲。
十日后,他才得空去了一趟年家。
年家的大门敞开着,他又欢喜又忐忑地进去了。
一把尖锐女声猝然响起:“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毛贼!”
这把女声并不属于年母,亦不属于年知秋,他循声一望,这把女声的主人他果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