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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在箭矢穿过苏沅的胸口时戛然而止。

    那箭是从后方射来的,马车上的青年手握长弓,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

    却是谢相迎夺过了那影卫的长弓,射出了这一箭,他的目光落在谢尹的身体上,神情平静的异常。

    结束了,这一切彻底结束了。

    没有人可以威胁他,更没有人可以用他来威胁凌琅。

    谢相迎笑了笑,那笑容惨烈又明艳,一箭穿心之痛,同样落在他的魂魄上。

    凌琅在认出马车上的人后,瞳子骤然紧缩。怎么会是他,黎昀怎么会把他带在身边,那燕国的探子明明说陪葬黎昀身侧的是国师玄篱才对。

    凌琅握着缰绳的手微抖。

    谢相迎是这世上最心软的人,也是这世上最心狠的人。

    没有人能留得住他,即使是今日这样的场面。

    鲜血从口中溢出,在苏沅倒下之时,谢相迎也坠下了马车。

    没有第一次堕马时的心痛,也没有第二次的心有不甘。

    在剧烈的疼痛中,谢相迎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

    他望着茫茫苍天,原本灵巧的眸再也不能转动。

    终于解脱了,真好,以后再也不会是谁的棋子了。

    真是糟糕透了,这辈子。

    人落在带着雨水的草地上时,薄唇微启,最后口中念了两个字。

    .

    腊月初八。

    寒风凌冽,稀稀拉拉前来坟地祭祖上坟的人,围着一具草席裹着的尸身看热闹。

    一位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正趴在草席上哭得正惨烈。

    “儿啊——”

    近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围观的人不由得落泪。

    蓦地,那草席动了一动,一只苍白的手伸到了地上。

    “见,见鬼了!”

    一声喊叫,四下里围观的人顷刻间散了个干净。

    冷,锥心刺骨的冷。

    谢相迎睁开眼时,雪花片一个劲儿的往眼里砸,他猛地坐起身来,面前头发半白的妇人突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