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了曹千长眼中的厉色,一咬牙,才将到嘴之言吞了回去。
当卫兵走后,曹千长与于海涛二人仍留在原地,望着万丈峭壁云海翻滚,沉默不语。
“舅舅,我们这么做,万一被上面发现了怎么办。”许久,于海涛迟疑着说道。
“放心,我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既然沙天和尚已死,那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曹千长目光不变,毫不在意道。
于海涛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的样子,欲言又止道“可是校尉那里……”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小子不过是侯府一名走了狗屎运的奴才,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曹千长当然明白他的担忧,轻叹了一声,摇了摇道。
于海涛这才安心了许多,不解地问道“即是如此,舅舅为何还要叹息呢?”
“我本以为这柴知然不过是个小人得志的奴才,但观他今日的表现,却让我刮目相看!扼杀了南海卫这么一个青年俊才,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曹千长再度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
说完,他拍了拍于海涛的肩膀,这才缓缓地下山而去。
而于海涛站在原地,缓缓地伸出手掌,云海中忽然掉下一颗水珠,正滴落在手掌之中。
“柴知然,我知道我们无冤无仇,但不要怪我心狠,只能怪你阻挡了我的路!”
最后,他对着沉重的石门轻叹了一声,神色忧伤,像是在哀悼着心中即将失去的一丝愧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佛教圣地,连溪苑中。
寂静的佛堂前,慈祥的老尼正带几名带发女弟子坐着日常修行,这时,一名般般入画的青衣女子忽然焦躁不安地捂着胸口,木鱼声随之戛然而止。
“林桢儿,你怎么了?”老尼察觉到了一旁女弟子的异常,放下了手中的佛经,连忙问道。
“我,我不知道。”林桢儿心神不宁地捂着胸口,隐隐有种莫名失落的心情,目光呆滞地看向了堂前的佛像。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如何产生的,不过微微察觉,眼眸中竟然已经泪花闪烁。
老尼一皱眉头,问道“是否又是想起了前尘往事?要不你先屋休息片刻?”
“师傅,我没事!桢儿入苑前早已斩断红尘,前尘之事再与我无关。”她强压住了心头的情绪,马上又闭目专心地念起了祈祷文。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