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草民知道您舍不得童哥,但是方伯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童哥在他心目中就像是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还请皇上放童哥离开,让方伯在最后的日子里多与童哥相处相处罢!”
顿了下,他又继续道:“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童哥,这一切都是草民的主意,童哥不想离开的,是草民硬拉着童哥走。”
童茧生怕尤易寒怒意就这样发作在左慎的身上,刚想解释,便见尤易寒看向他,阴森的眼神因左慎的话而略有缓和。
“是这样吗?”
童茧刚想说不是,旁边左慎不着痕迹的扯了他衣袍边一下。
手心溢出了汗。
童茧知道,慎儿当下的理由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可他若是点了头,那慎儿...
他咬了咬唇,看向尤易寒:“不是这样的。”
肉眼可见的,尤易寒的脸再次沉了下来,额头的青筋时隐时现,眼眸氤氲着浓墨。
“我不是不想离开。”
话出口,尤易寒的脸更沉。
但童茧还是继续往下说道:“方伯时日无多,我自然想在他最后的时日里陪伴他,可我现在已经是贵妃了,我知道后宫嫔妃不能随意出宫,所以慎儿提出离开的时候我拒绝了,因为没有你的允许,我是出不了宫的,但我没想到,慎儿竟然想出了这个蠢办法...”
“我其实是想这两日寻个时间跟你说一说,想与你商量一下,所以才拒绝了慎儿,没想到慎儿这么着急,你不要怪慎儿,都是我没有跟慎儿说清楚,如果要罚,你就罚我吧。”
童茧说着,也跟着跪了下来。
同时,心跳的非常的快。
他在赌,赌尤易寒相不相信他说的话,大半夜背着包袱往外跑,在别人看来,这是足以砍头的罪名了。
但是他还是在心底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尤易寒不要追究...
童茧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风吹过来,灌进衣裳里,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下一刻,一件薄斗篷搭在了他身上。
微凉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将他扶起。
“这么凉的天儿,往外跑也不知道多穿点?”虽然不够温和,却不再如刚才阴寒的声音响起。
童茧的鼻子瞬间酸了。
眼泪涌了上来,悬在眼眶,欲落未落,童茧眨了眨眼睛,将眼眶的泪逼了回去,然后抬头,看向尤易寒。
童茧干笑两声:“啊哈哈,我还懵着呢,慎儿这臭小子就拉着我往外走,匆忙间我也只来得及套一件外衫了,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尤易寒嗯了声,没说话。
“这么晚了,那就快睡吧,我让小李子打水来给你洗漱。”
童茧就着尤易寒握住他的手,回握住,拉着尤易寒往里走,走了两步,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左慎,无声道:先下去。
说罢,回过头,不再看左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