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诺哥儿,只怕得把他当三岁小孩照顾了,只这么一想,唐远就牙根痒痒,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好孩子,”苏母听他这么说,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今儿难得没去店里,趁着这会儿,好好歇歇。”
“东西都点完了,你进屋休息一会儿吧。”苏母指了下正屋,想起什么,话一顿,转头看向唐远,“你要是嫌家里人多别扭,就去我家歇会儿,反正家里也只有诺哥儿他爹。”
说实话,唐远确实有点累了,但不管是自己家还是苏家他都没法安心休息,总而言之就是不是自己的地盘没有安全感。
他拒绝苏母,笑道:“不用了,我还得去店里清点别的货。”
“我先走了。”他不等苏母再说什么,快步出了门,搭上牛车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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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娘,”账房张冬拿了个馒头,蹲在正在洗碗筷的胡母身旁,笑呵呵地问道,“您和胡伯都在做了很久的工了吧?”
“是啊,唐老板这店开了不久我们就过来了,”胡母一边手脚麻利地做事,一边随口带着感慨地道,“多亏了唐老板,不然我们家的日子可还难过着呢!”
张冬咬了口馒头,吧唧吧唧地继续问胡母:“那您和诺哥儿一定很熟了?”
馒头是好面蒸的,成年汉子拳头那么大,白白净净的,张冬此时边说话边嚼,一不小心就飞出些馒头沫来,全落在胡母洗碗筷的盆里。
虽说这洗碗筷的盆里本来就免不了油脂残渣,但当着面这样,也着实恶心了些,但胡母看在张冬是账房先生,还是个秀才的份上,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对张冬道:“劳烦张小哥你挪下地方,我要拿瓢去舀点热水。”
唐远不是会苛待人的人,也不吝啬这点柴火钱,苏母平时洗东西都是烧的热水兑成温水洗。
张冬将馒头塞到嘴里,抢先胡母去拿瓢,起身道:“我帮您去舀。”
谁料这一说话,塞到嘴里的馒头就掉了出来,扑通一下落到盆里。
“哎呦!多好的馒头啊!”胡母顿时心疼地叫了一声,将馒头拣出来,“这还剩下这么多呢!都不能吃了!”
馒头落到地上还能把脏的地方的皮撕掉再吃,但落到这洗碗水里,一下就被脏水浸透了,全糟蹋了。
张冬不以为意地看了眼弄脏的馒头:“不能吃就扔了呗,反正是用店里的东西的做的。”
“张小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店里的东西就不是东西了?!”
胡母是过过苦日子的,平时最是看不得糟蹋粮食,这馒头虽然不用她花钱,但也把她心疼得够呛。
而且她记着唐远的恩情,自然对这店也十分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