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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我寺求签需得携上香三支,供品十二,但如今新主持令我寺删繁就简,”小僧侣道,“施主只需奉香三柱,诚心跪拜即可。”

    叶小舟从前常见母亲礼佛,因此一跪一拜,竟做的像模像样。

    那台上的佛足足有十几尺高,表面镀了足金,供桌上香火不断,莲灯数盏,这样华丽的佛与粗布褐衣的叶小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他觉得自己渺小得就像是大漠中被风卷动的一粒尘埃。

    拜完香后,那小僧尼献上一只竹筒,其中密匝匝地塞满了竹制签条。

    叶小舟接过了那只竹筒,微微合眼,心里默想着自己与景旼的当下与往后,而后那签子便随着摆动,从竹筒里缓慢抽离出来,最终落在了地上。

    “第二十四签,”出声的是拨弄着青棕色念珠的年长沙弥,“贫僧法号如松,二位若不嫌弃,便由我为这签做解。”

    叶小舟点点头:“师父请说。”

    “此签乃是下签,所谓不成理论不成家,水性痴人似落花;若问君恩须得力,到头方见事如麻,”如松徐徐然道,“此卦为痴人道塞之象,或随家宅不安、自身遇险之境。”

    叶小舟将信将疑地问:“那敢问师父,该如何化解呢?”

    如松双手合十道:“移徙为吉。”

    下山时叶小舟心里仍然还想着那沙弥的话,但他其实并不怎么相信。

    景旼见他走神,便问道:“这问佛求签之事,想来玄乎,他说的话,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我是不大信的,只是觉得新奇,”叶小舟道,“从前我去问佛时,他们向来只与我说好听话,讲我如何的一帆风顺,只听过哄我说,佛祖看着我欢喜,要我无病无灾,却不曾听过这样差的签意。”

    景旼笑了笑道:“许是那江南的佛才是真佛。”

    叶小舟嘴角轻扬:“那佛陀还在上头坐着呢,你这样说话,当心他要罚你。”

    “你忘了,我不信佛陀,”景旼温声道,“我只信你。”

    叶小舟最喜欢他这样嘴甜的时候,他偏头望着他的眉眼笑,却没听见景旼口中的轻喃。

    他几不可闻地说道:“所以佛陀可负我,你不可以。”

    中午两人便在面馆里随意吃了顿面,随后便又直奔向那间当铺,叶小舟远远便见那间当铺依然是房门紧闭,他心里忽然便慌了神了。

    他当即翻身下了驴,急匆匆地跑向了那间当铺,而后提步上了台阶,重重敲响了那间当铺的门。

    “有人在吗?”叶小舟喊了一声。

    里头自是无人应答,隔壁的米店老板却开了口:“你可是来找那钱成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