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捂着鼻子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这他娘的做的是人事?
上好的柔软料子,血浸入布料中就立刻渗透了,饶是金陵九费了好大工夫去擦,也只是让那滴血晕得更开,
他低着头垂着眼眸,看着指甲盖大小的血迹,唇抿成一条直线,透着不快。
裴折突然想起,金陵九这家伙好像有洁癖,并且很严重。
左屏眼观鼻鼻观心:“九爷,回屋里换件衣裳吗?”
金陵九爱洁严重,受不了一点脏污,他敢保证,衣服上那一丁点儿血迹就能把金陵九逼疯。
裴折就跟被彻底忽视了一样,他鼻子痛,血流了一手,保持着僵立的姿势,直到旁边又冲出来一个姑娘惊声尖叫,才唤回他的神志。
“血,血啊!”
“嚷嚷什么嚷嚷,闭嘴。”林惊空大步上前,推开那捂着自己眼睛的姑娘,小心查看裴折的伤势,颇有点幸灾乐祸,“裴大人,您还好吗?”
女子被吓得腿软,直接跌坐在楼梯上,两名官兵听到动静,和老鸨前后跑过来,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埋着头往楼梯下冲,直接从官兵和老鸨之间撞了过去。
老鸨一个踉跄,拿着手绢一甩,语气哀哀:“夭,夭寿了!”
两名官兵顾不得她,冲到林惊空身旁:“统领,发生什么事了?”
裴折一直没言语,林惊空怕他磕坏脑子,朝身旁的人递了个眼色:“没看到裴大人受伤了吗,赶紧去请医师。”
官兵不敢耽搁,一名飞快向外跑去,另一名揪着老鸨的衣领,将她提溜过来:“找间空屋子,赶紧的。”
老鸨瑟缩着身子,指了间屋子,又招呼了一大群姑娘,乌拉拉涌进来:“官爷,够吗?”
林惊空额角青筋暴起,呵斥道:“让她们都给我滚出去,你自己留下,办案子呢,有事问你,你瞎起什么主意。”
老鸨反应过来,脸一白,连忙赶着她的姑娘们出去,自己在门边装哑巴。
裴折此时已经恢复过来,拿着帕子捂着鼻子,虽然脑袋昏沉,但不影响他的思考:“林统领真是叫本官刮目相看,知道的明白咱们是来办案子的,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咱们几个是凑着伙一块来逛窑子的。”
他语气里满满的嘲讽,视线淡淡掠过房间内的人,左屏垂眸不语,金陵九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林惊空脸热,一脚踹在那官兵屁股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了,回去自己领罚。”
林惊空大刀阔斧往桌旁一坐:“叫裴大人看了笑话,就是逛窑子,下官也不能带您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