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眼神空洞,声音晦涩:“……别说了。”
“哎呀,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有什么不能说的?”许是看裴折恢复了平常的精神气,云无恙的担心也不见了,絮絮叨叨起来,“公子你虽然穿得少,但九公子穿得多啊,虽然他袖子有点皱,脖子上还有些红,整个人看上去还不太好惹,但是他有好好照顾你,没对你做什么。说起那脱下来的衣服,不知道是你自己脱的,还是他动的手,不过怎么样都好,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虽然你最后还是着凉了哈。”
哈?我哈你一脸!裴折默默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别管我,让我死。”
随着云无恙绘声绘色、仿佛身临其境的讲述,裴折也想起自己迷迷糊糊时做的梦了。
——没大没小的梦。
没大没小的云无恙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他毫不客气地教训了云无恙一顿,似乎还动了手?
所以根本不是“云无恙”在没大没小,而是他在无理取闹。
裴折内心哀嚎一声:“让我死吧,去他娘的,怎么偏偏是金陵九,怎么偏偏是他呢!”
扪心而论,裴折自觉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强,俗称:脸皮很厚。
但凡换了一个人,他都能打着哈哈 ,在对方调侃发生的事时,大大咧咧的回上一句:去你的房间,上你的床,那是本公子看得起你,这天下哪里还能找到一个比本公子俊的男人,让你白看了那么长时间,你应该感到荣幸。
但对方换成金陵九,就不行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裴折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捉摸不透把握不住自己感情,在惊诧恐慌之前,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跃跃欲试,矛盾又复杂。
这需要去深究,但是裴折拒绝,仿佛那答案是洪水猛兽,一经揭开就会吓死人,总之他的身体及本能都在抗拒。
心底有个声音:别管了,别去想,就这样吧。
于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裴探花,十分坦然的……逃避了。
裴折平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眼皮微阖。
前些日子在脑子里跑马圈似的景象都跑了个干净,再没有什么娇气难养的长嘴雀鸟了,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白。
裴折心想不是他在逃避,他只是生病了,需要时间养病。
没错,养病。
前去道谢的打算被置后,裴折在房间里又窝了一天,美名其曰要好好养病,吃饭的时候都不想下床,最后还是云无恙催着他才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