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叹了口气:“去吧,你打地铺。”
左屏脑袋发木,心道我打什么地铺,还睡什么,站门口守着得了。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穆娇好说歹说劝不动他,自己又困,倒床上就睡了。
左屏坐在桌边,背脊挺拔,背对着床榻,没看一眼。
隔壁房里,金陵九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一躺在床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回想起在软玉馆发生的事,还有那个出乎意料的吻。
金陵九早就发现了,他不厌恶裴折的触碰。
初见时,裴折靠近他,攥着他的手,碰他的时候,他都只是觉得冒犯,并没有对于其他人那种厌恶。
第一次是在温泉里,他鬼迷心窍了,主动靠近裴折,那时候两人多少泡得头脑发昏,做不得数。
而这一次,裴折是清醒的,虽然自己不太冷静,但缓和下来的情绪更能说明问题。
被一个人,一个吻轻易左右了情绪,金陵九既头疼,又不知所措,或许还有点隐秘的期待与欢喜。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裴折。
他没金陵九那么安逸,有张床可以睡,软玉馆的事还没结束,他要和林惊空一起坐镇,自从金陵九离开后,他就没从那发现死者的房间里出来过。
遍地都是血,要不就是朱砂,根本无处下脚,更别提坐了。
他手上拿着的是金陵九的衣服,布料细腻顺滑,符合对方腰缠万贯的气质。
这是件银灰色的外袍,沾了朱砂之后,红得格外明显。
裴折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洗过衣服,但没洗过被弄得这么“脏”的衣服,这又是他给弄的,交给别人洗似乎不太合适。
就算合适也不行,他已经答应金陵九了,肯定要自己洗的。
裴折忧心着如何洗衣服,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
林惊空一进门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一紧:“这案子难办?”
“难。”裴折叹了口气。
林惊空咽了咽唾沫,开始思索着怎么把这案子推出去,邺城的官员是个好人选,案件发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理所应当的该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