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沉默不语,片刻后,问道:“有指挥使一起来吗?”
禁军营有两位指挥使,一位是齐逍,一位是卫铎,齐逍为正,卫铎为副,屋外围了不少禁卫军,一看便是出了事来公干的,禁军营公干必有指挥使带领。
君疏辞眼神微凝:“有,齐逍和卫铎都来了。”
他话音刚落,裴折又炸了:“都来了,什么意思,你他娘的是将禁军营搬空了吗?!”
君疏辞眉头一拧,也有些头疼:“我劝过,没劝住,不是你想的那样,唉,算了,你等下就知道了。”
禁军营公干行圣上之令,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办法调动。
裴折心里清楚,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向君疏辞发难。
当着金陵九的面,有很多事都不能说,君疏辞给他递了个眼色,收了话头。
门被敲响了,君疏辞应了声,有一男子推开门,站在门口弯腰拱手,行了一礼,恭敬道:“臣禁军营指挥使副使卫铎,参见裴大人。”
裴折心里烦透了,随意摆了摆手:“齐逍呢?”
卫铎:“他带人留在淮州城,我等奉命跟随大人来此。”
裴折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又恢复了那副浪荡样子:“奉命跟随,知道他带你们来的是什么地方吗?知道他是来做正经事儿的,还是做不正经事儿的?”
这句话就挺不正经的,偏生问的人不觉,认认真真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活像真的好奇不已。
卫铎不愿意对上裴折,就是因为裴折这个混不吝的性子,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他嘴笨,反驳不了这话,只能乖乖回道答:“裴大人说笑了,臣奉命跟随,听从大人的命令即是。”
问一句答一句,嘴拙实诚,是卫铎的性格,裴折挑眉,没多做为难。
不多时,卫铎身后的禁卫军向两侧分开,一个身着青色锦衣的男子缓步而来,男子身量颀长,气度不凡。
裴折怔了一瞬,迟疑道:“我这是眼睛出问题了吗,这是哪位大人?”
男子一脸沉肃:“少师大人,是不认得本官了吗?”
裴折浑身一抖,被那句“少师大人”打回了原形,浪荡气尽数收敛:“我不敢认啊,敢问您是太傅大人吗?”
金陵九心下一惊,朝来人看了一眼。
当朝太傅傅倾流大名鼎鼎,是先帝钦点的帝师。
傅倾流是江阳名士,金陵九跟随师父生长于江阳,自小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
早些年间,有这样一个说法:昭国名士万千,唯江阳傅倾流与淮阴姜玉楼世无其二,后来姜玉楼隐世,傅倾流入世,二人一个于山林间销声匿迹,一个于朝堂之上执掌重权。
傅倾流脸上带着岁月沉淀下的老练,一双鹰目里满是锐利:“堂堂太子少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