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所以你就直接将那药用在了金……那孩子身上?”
柳先生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虽然信任姜玉楼,但不曾忘了从医的底线,我并未探过那孩子的脉,怎能贸然将药用在他身上。”
裴折沉默了一会儿,凉凉道:“但你最后还不是用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再来找你。”
柳先生一噎:“……”
裴折所言极是,故而他现在非常想感慨一句天道好轮回,自己种下的因,也得自己吞了果。
“我没有将药交出去,当时研制这药,一半是为了帮助姜玉楼,一半是那病症确实罕见,我手痒想治。”柳先生并未隐瞒自己的心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有动过心思,想着听从姜玉楼的话,试一下又无妨,但后来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我将药收了起来,好歹是花心思研制出来的,我舍不得直接毁了,可就是这一念之差,造就了我毕生之悔。”他眸底有深深的悲痛,在看到金陵九时,愧疚愈发深切。
金陵九眯了眯眼:“他偷走了你的药?”
柳先生苦涩地点点头:“我信他,但他却背着我偷偷拿走了那药,待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用在了那孩子身上。”
裴折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与柳先生相交甚久,能看出他脸上的悔恨不是假冒出来的:“后来呢,那药为什么又成了毒?”
柳先生解释道:“我与姜玉楼大吵一架,他告诉我,那孩子用了药之后情况好转,并未出现异样,我稍稍安了心。又过了一段时日,我无意中发现那药有相克之物,如若用药之人常用那东西,会引发药的毒性,久而久之,恐会有性命之虞。我将此事告诉了姜玉楼,希望他立刻给那孩子停止用药,他答应了。”
柳先生声音晦涩,捏着针包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暴起。
裴折已经能够猜到接下来的事了,姜玉楼怕是并未像承诺那样,停止用药。
柳先生:“他问过我相克之物,我并未告诉他,后来我们一起喝酒,大醉一场,我醒来后才发现药箱不见了。起初我并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后来误打误撞,我发现他多次出入香铺,一时好奇,便跟着进去逛了逛。”
金陵九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活似发生之事与自己无关,但从柳先生提到香铺时开始,他的表情就变了:“与药相克之物,是香?”
柳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香能不能成为相克之物,端看其中的成分,与那药相克的是味不常见的草药,我和草药打了十多年交道,纵然混着香,也能闻出其中丝丝缕缕不明显的草药味道。”
裴折咬了咬牙:“是他偷走了你的药箱,还故意将相克的草药混入熏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