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裴折这般厚的脸皮,也被他张口闭口的认真直白给打败了:“你怎么整天就想着这种事?”
金陵九不满地哼了声,理直气壮:“不想这个想什么,小家还没安稳,哪里有心思成大事。”
裴折冷笑:“那你干脆别筹谋那么多了,咱们打道回府,这幽州也不必去了。”
金陵九:“……”
裴折没理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扬长而去。
村里并不太热闹,一行人浩浩荡荡,引来几个老人驻足围观,只瞧了两眼,便离开了。
屋舍与寻常百姓家住的一样,只是更整洁一些,想来应当是天下第一楼的人提前到达,收拾了一番,不然以九公子洁癖又挑剔的性子,定然又要发火。
裴折与金陵九住在一起,刚成亲的夫妻俩,哪里有分开住的道理。
农家住不起名贵的床榻,不过床上铺的被褥并非普通之物,与裴折在天下第一楼里见过的一样,是丝绸云缎,想也知道是从天下第一楼带来的。
床不大,裴折直接坐上去,占了一大半,皱着眉头生闷气。
自从进了村子之后,金陵九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两人刚扯了一通,不欢而散,他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跟过去。
裴折心烦意乱,抵着眉心揉了揉,蹬乱了床上的被褥。
一想到金陵九可能是去看那劳什子的儿子,裴折心里就窝火,有了儿子,当然会有娘亲,他倒好奇是何方神圣,能从他手里抢人。
拈酸的探花郎心里皱巴成一团,正思索着等金陵九回来怎么收拾人,就听得院内一阵哄闹声,不等下床,便有人直接推开了门。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九公子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过来:“裴郎都不等我,自个儿先过来歇着了。”
裴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见他衣衫整洁,方才松了口气:“怕扰了你父慈子孝,天伦之乐。”
金陵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门也没关,直接朝着床走来:“你若不去,哪有什么天伦之乐。”
裴折仰起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那里面燃着一簇火,热烈至极,像是要将人烧成灰烬。
金陵九俯下身,修长白皙的手顺着他眼角抚弄,揉到唇边,不轻不重地按了下:“你不去,咱们的孩子可就没有娘亲了。”
女性化的用词令裴折心里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因为是从金陵九口中说出来的,他并不排斥,反而有种别样的欢喜:“别将什么野……孩子都塞给我。”
他没说出“野种”两个字,终究是不舍得,就算是金陵九和旁人的孩子,他也因为那孩子身上的另一半血脉而狠不下心。
金陵九抵着他的额头,黑沉的眼底绽开一簇又一簇的亮光:“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下去,我都要被酸得上不了床了。”
裴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