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生气,是嫉妒,我嫉妒这些让你破例的人,他们踩着你的底线,你却为他们让步。”
裴折沉默了一下,很轻地笑了下:“你不也是让我破例的人吗?”
他为了金陵九何止是破例,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纠缠、成亲……桩桩件件,他的底线在金陵九面前形同虚设。
金陵九一噎,小声嘀咕:“这样的人明明只应该有我一个的。”
他嫉妒的是,他不再是唯一。
这句话很轻,被窗口涌进来的风吹散了,像是不曾说出过。
裴折没有继续说什么,可能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也可能是听到了,不想回答。
接下来一路无言。
幽州城。
赵垣领着人在城门等候,一看见他们,立马迎上来。
裴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客客气气地拱拱手:“赵大人久等了。”
赵垣摇摇头:“公子客气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人:“这些是幽州军的人,听说大人今日过来,特地前来迎接。”
裴折大略扫了一眼,嗬,人还挺多,总共十多个:“如此阵仗,在下实在不敢当。”
赵垣没继续客套,依次给他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人,裴折不动声色地听着,面上没表露出来,心里却在和金陵九昨天拿给他的人名对比。
不出所料,右相安插在幽州的人,大部分都过来了。
装,也是一门学问。
既不能太真,也不能太假,真假参半,效果才是最好的。
裴折一视同仁,并没有对右相的人表现得更加关切,依次点头示意后,就请赵垣带路,和众人一同去了军营。
路上,裴折没理幽州军的人,反而和赵垣聊了几句。
裴折:“张将军的遗体,赵大人可想好要怎么处置了?”
赵垣动作一顿:“还未想好。”
裴折随口道:“按照规矩,凶手还没抓到,尸体不能下葬,但眼下天气越来越热,尸体放不长久,张将军为咱们幽州军操劳半生,总不能叫他尸身腐烂,面目全非,还是得尽早入土为安才行。”
昨儿个说风光下葬,被裴折否了,赵垣思忖片刻,试探道:“结合府上目击者的证供,可以推断刺客是江湖人士,这种凶手查起来麻烦,非一时三刻能抓到的,另外仵作已经验过尸了,尸体留着也没太大用处,不若先下葬?”
裴折有些为难:“闹出动静的话……”
赵垣心领神会:“动作轻些,别折腾得太过,消息定然不会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