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简单聊了两句,裴折半真半假地透露了一些自己的信息,赵垣就换了称呼。
裴折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大人这是何意?”
赵垣将信递给他:“幽州情况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之前对先生有所隐瞒。”
裴折不置一词,将信拆开看了看,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大人既有意隐瞒,为何现在又要告知在下?”
赵垣平静道:“外面人多嘴杂,唯恐生出事端。”
裴折摩挲着信纸,并未对他明显敷衍的借口表现出异常的反应:“大人将此事告知,可是心中已有了决断?”
信上是关于曦国近三月进犯的记录,内容详尽,甚至还包括了每次幽州军的伤亡情况。从最近几次来看,幽州军伤亡情况较之前而言,的确过于惨重,与金陵九得到的消息基本上没有出入。
这都是相关军内情况,张曜日没死之前,凭赵垣的能耐,根本不可能从明面上拿到这封信。
裴折眯了眯眼,想起自己在军营中发现的少年守卫,若是他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
赵垣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解释道:“先生既奉右相之命,让我暂代军中事务,短时间内可以,但长此以往始终是不合规矩的,我之所以将这封信交给先生,是想让先生心中有数,幽州情况危急,需尽早禀明朝廷,若出了差池,纵是右相,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已近夏日,午后气温高,空气又热又燥,偶尔吹过一阵凉风,方才能解去暑气。
裴折扇子摇得更快,勉强压下心中的燥,和赵垣分开后,便匆匆往客房去。
赵垣安排的客房靠在一起,裴折没回自己的屋子,径直去了金陵九的房间。
左屏不在,金陵九躺在床上休息,听见动静后,懒懒地掀起眼皮,待瞧见来人是谁后,又躺下了。
裴折招呼不打,进门后直奔床榻:“你往里一些,给我留一点地方。”
金陵九翻了个身,胳膊熟练地搭上他的腰:“看你匆匆忙忙,可是有什么欢喜的事?”
裴折暗自咂摸了一下,欢喜嘛,倒也不见得,不过确实是一点比较好的发现:“我觉得,赵垣和张曜日不是一道人。”
不仅如此,他基本能够确定,赵垣和右相也没有关系。刚才赵垣明面上是将幽州近况透露给他,实际上也暗藏威胁,他冒用右相之名,赵垣那番话是在敲打他,右相在幽州无法一手遮天,往上还有圣上,让他不要借着右相的势力横行霸道。
金陵九“嗯”了声,一点都不惊讶。
裴折眼睛一转,好奇道:“你之前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金陵九睨了他一眼:“套我的消息呢?”
裴折知道瞒不过他,也没否认,大大方方道:“对,我思来想去,与其自己挖空心思去试探,不如借一借东风,你和我本就是一家人,不用白不用。”
金陵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如此,不用白不用,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用一用我?”
搭在腰上的手加了几分力,在腹部不紧不慢地按揉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