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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姒瞧他那模样,忽然觉得少年有点儿像只刺猬。乍一看满后背的刺儿,若是翻个个儿来,只是软软的肚皮。

    一只纤长的手腕儿伸了过来,夹带着清淡的药草香。闻姒轻轻合上窗子:“少侯爷,歇息么?”

    “不用你管。”萧子玦觉着有些羞愤,把轮椅滑到了房间一角,“管好你自己。”

    热脸贴了冷屁股,好心当作驴肝肺。

    “对,我管你做什么?”闻姒一扭身,埋怨自己,还是忍不住问:“那你总得躺上来睡觉罢?我可以帮——”

    “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这些日子,闻姒也品出来了。萧子玦向来不喜欢别人帮他,这种厌恶在触碰他这方面体现得更甚。每每有这样的人,都会被少年冷言冷语地说上一通。

    闻姒也不想惹这麻烦,兀自倚在床头,假意拿起床边的一本书翻看,脑子里却琢磨着晚上去看林伶的好戏。

    今天那酒水,确切地说,今天那有问题的酒杯,根本就没有沾到她的嘴唇。

    在烟雨楼的时候,鸨母教过她一些辨别狐|媚|药的法子。那药的气味特殊,兴许旁人不会在意,但闻姒只要轻轻一闻就能辨别出来。

    另说烟雨楼有烟雨楼的规矩,若没有鸨母同意,恩客是不准有越矩的行为的。

    不过总有些不守规矩、不着调的登徒子,趁着姑娘不注意往杯子里放些不干净的东西。

    闻姒为求自保,练就了一手换杯子的技艺。若是发生这档子事儿,便可把有问题的酒水偷梁换柱对调出去,没想到今儿在这儿用上了。

    如今,她喝的是没有问题的酒水,而林伶喝的才是那杯狐|媚|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到了她和姨娘“约定”好的时辰。

    夜色将倾,闻姒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正打算出门,就看萧子玦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睡着了。

    闻姒失笑,这人竟坐着睡了?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该是做了什么噩梦,也因着空气微凉,鼻尖儿微微泛红。

    春夜里凉意浓郁,屋子里虽然还烧着炉火盆,但还是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闻姒走到门口,那股子冷风更盛,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扭身回到床榻边,拿起一条被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少年身上,才又出了门。

    礼部尚书府的书房离她的住处不远,她快人一步来到书房附近,悄悄藏在一棵柳树后。

    远远看见两个人影儿,进入了书房里。闻姒认得那两抹身影,一个是赵姨娘,一个便是林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