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面露愁容,不知有些话要不要告诉织娘。
她觉得她和萧子玦实在不般配,不是因为萧子玦腿伤的问题。而是因为她总觉着当萧子玦的夫人有今天没明天。
那种距离感,她很难形容。
她总觉得大概哪一天,惹了萧子玦不痛快,便会等来一封休书。到时候她又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些谋生手段都没有,该怎么行?
她在烟雨楼这么多年,知道男人最是靠不住,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所以,她现在只有拼命的赚钱,将来才不怕和萧子玦决裂。
如果真的将来有那么一天,她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吃得饱,穿得暖。
“姒儿,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呀?”
织娘方才同她讲了半天,竟发现闻姒溜号了。
闻姒回了神,疑惑地“啊”了一声,问:“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昨晚上城东发生了一宗大案,说是在静安街有一伙江湖人士被杀了,啧啧啧,那场面,吓人得紧,十几个人身首异处。官府说,是门派之间寻仇的。我瞧着不像,寻仇何必在京都城达官显贵的眼皮子底下寻?昨儿还是太后娘娘的寿诞,你说,谁能这么大胆子,在这会儿档口干这种勾当?”
织娘忽然有些紧张地道:“对了!昨天你和少侯爷从宫中回来就要路过那条静安街罢?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闻姒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十几个人,身首异处,那该是怎样的场面……少年那句“别看,你会后悔的。”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我……我可没听到什么风声。”闻姒道:“织娘,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多关心自己的买卖才是,我先回了,你好好看顾店铺罢。”
此事事关重大,闻姒不欲与织娘多说,抱起柜上的绣布,转头便往门外走。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却与一个颀长的身影撞个满怀,绣布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闻姒轻呼一声,下意识抬头望向对面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气质温润,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姑娘,你还好罢?”男子帮忙将绣布一一捡起,温声道:“抱歉,你的绣布……”
闻姒低头一看,发现仅有的一匹从岭南运来的香云纱被不小心扯破了,顿时面露难色。
织娘也闻声而来:“咦,陈公子,您来了。”
男子回道:“哦,织姑娘,我来取前段时间定下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