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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湖波荡漾,画舫被突如其来的湖波冲出了一个极大的起伏。闻姒下意识去扶栏杆,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处,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摔倒。

    萧子玦的心忽地揪了一下,双手撑住轮椅的把手,似乎想要做一个起身的动作,双腿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而画舫之上,慕沉眼疾手快,一手将玉萧撤在身侧,另一手虚虚扶住了闻姒的后背。

    “小心,你的手。”慕沉声音轻柔,语气里竟然有些长辈般的责怪。

    “多谢七……陈公子。”

    为何慕沉对她是这般态度?闻姒稳住身形,后退了两步,奇怪地看着慕沉,“陈公子,你同织娘继续游船罢,我有些晕船了想上岸回府,便不打扰二位。”

    “晕船了?”慕沉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吩咐船家道,“靠岸。”

    “姒儿,你还好吧?我给你拿些酸枣子吃?”织娘也关心道。

    闻姒摇摇头,这不过是她的推辞罢了。

    如今天色渐晚,她好歹也是出嫁的妇人,总不好继续赖在这儿,而且她觉得七皇子对她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清楚。

    但闻姒知道,这种感觉绝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画舫停靠在码头,闻姒同慕沉和织娘道了别,眼见他们二人又重新回到了湖心,才转身离去。

    这时,一道冷漠的男声兀地从前方的树下响起,闻姒回神抬首,撞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闻姒,你为何在这里。”

    萧子玦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疲惫和憔悴,身上的衣袍夹带了连日来的风霜,却掩盖不住少年的风华。

    他孤傲的眼底是锁不住的失望和愤怒,墨色的发带随风飞扬在风中,忽然将春风化雨的湖畔染上一股疏离的孤独感。

    他终于回来了,又是什么时候?

    闻姒红唇微微张了张,却又想起上个月观莲节的那些不快,心思一沉,淡淡撇过头去:“与你何干。”

    看得出来,萧子玦在忍着自己的性子。

    “随我回府。”

    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漠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沉闷的如同风暴的前夕。

    闻姒忽然有些害怕,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子玦。少年在她面前虽然总是冷漠的、疏离的,却从不是这般可怕的。

    他看她的眼神,好似那圈足禁地的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随时要将她吞至口腹,吃个干净。

    中山候府,琉璃阁,一盏烛灯照不亮少年阴郁的双眼。

    闻姒从未像这般如坐针毡过,少年就那样盯着她,久久也不言语。

    是她先慌了阵脚,乱了方寸。

    “萧子玦,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做甚?”她的语气强硬,带了些许埋怨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