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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荣婳直截了当的反驳:“从来英雄不问出处,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又怎么可能真的一飞冲天呢?”

    “我说这话,并不是因为我们有这么一层关系,才说来劝你。而是人不能妄自菲薄,你想想,你可是考上状元的人。为什么会觉得配不上我?”

    “照你这么说,我家商户出身,我岂不是更该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文官清流。”

    话至此处,荣婳忽然变了脸,眉宇间漫上一层怒意:“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找的借口?你是不是还觉得,清风与铜臭不相为谋?”

    “我没这意思!”江淮紧着解释:“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荣婳转头,上下打量他两眼,颇有意味道:“我瞧着说不准,毕竟你嫌弃过一次铜臭不是?”

    江淮无奈失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解释,回道:“其实……当时住在永仁坊,是为了一位故友,小姐迁走了与故友相熟的邻居,我心里不高兴,所以当时提亲的时候,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嗯?”荣婳侧仰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是气话了?”

    江淮笑而点头:“是。”

    荣婳唇边有了笑意,再次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始终不正面答我?”

    江淮想了想,只得道:“心有顾虑。”

    “哼……”荣婳嗤了一声,而后道:“不管什么顾虑,我瞧着就是不够喜欢。我只知道,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无论中间横着多大的沟壑,也只想和她在一起。”

    听罢这话,江淮觉得有些奇怪,这荣小姐,时而单纯的紧,时而又对很多事见地独到,怎么会这么矛盾?

    他不解问道:“小姐这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荣婳抿唇一笑:“我祖母不是汉人,是突厥人。那时河东道还在突厥手里。我祖母,本是突厥一位部落王的女儿。那时突厥两个部落相争,我祖母的父亲败了,祖母只能带着一家老小逃难。一路逃到河东道,遇上了我祖父。”

    “祖父团结河东道汉人,在河东道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突厥人又需要通过祖父去打通与大越互市的通道,所以不敢得罪祖父。我祖父那么好的人,纵然祖母是突厥人,也见不得他们老弱妇孺被欺负,就帮了祖母母族一把。”

    “然后我祖母就倾心我祖父了,但我祖父作为汉人,肯定不愿意娶突厥女子。但我祖母做下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可是追了我祖父整整三年,才化了我祖父的心,成就良缘,恩爱一世。”

    说道这儿,荣婳冲他一挑眉:“所以啊,真正喜欢一个人,只会想朝他靠近,无论什么顾虑,什么借口,都是不够爱!”

    荣婳笑容间满是自信,对他道:“你现在说有顾虑,就是不够喜欢我,我祖母能化了我祖父的心,那我肯定也能化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