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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愣了一下,忽地意识到,荣婳怕是在那边沐浴,那边正好被曾经的小山包挡着,形成一个湖湾,三面避人。

    他忙后退一步,对玉骨笑笑道:“不是要过去,方才见二公子仿佛和姑娘起了争执,不知在下可否询问。”

    说着,江淮解释道:“这几日瞧着二公子似是心情都不大好,他们姑侄毕竟是因我来这岐州,如果二公子遇上什么事,我会内疚。不妨试着帮忙解决一二。”

    玉骨想了想,知道这件事就算告诉小姐,小姐也未必劝得住二公子,但是告诉江大人,他见多识广,或许帮得上忙。荣忆现在的情况,她确实也担心。

    玉骨行个礼,对江淮道:“二公子来跟我要一些曼陀罗花粉。”

    “曼陀罗花粉?”江淮不解道:“他要这做什么?”

    玉骨微微低眉,对江淮道:“他并未明说缘由,但我那晚在深山中,见到了大家入幻,二公子似是看到了先侯爷。”

    荣陵?江淮的心忽被像一根针刺了下。

    但听玉骨接着道:“入幻醒来后,二公子到今天,情绪一直都不大好。他方才来找我要花粉,我私心估摸着,他或许还想让自己入幻,再见先侯爷一面。”

    江淮眉头微皱,一股酸涩涌入心间,想起了他的父亲。

    自乾丰六年,河东道十八州被收回后,便是他祖父定国公陆崇,领兵驻守河东道。

    一直到乾丰十八年冬,突厥再度南下,避开定国公驻守的云州,直取荣陵所在的朔州,荣陵短暂的拦住了南下的突厥人,自己却战死在朔州。

    而他的父亲陆湛,领轻骑前往朔州支援,奈何晚了一步,朔州军损失惨重,即便有了父亲的轻骑,也未能扭转战局,他的父亲,亦死在朔州。

    朔州城破,突厥直逼京城,一时人心惶惶,祖父破釜沉舟,领兵回防,最终赶走了突厥人。

    乾丰十八年那场仗,是他祖父赢了,可当时不知为何,分明立下赫赫战功,却被大肆弹劾定国公陆崇通敌,故意放突厥人入关,祖父失去皇帝信任,被判斩首,定国公其余家眷,举家流放三千里,所剩无几。

    他的父亲,和荣忆的父亲,都是战死在朔州。

    江淮喉结微动,抬眼对玉骨道:“我去看看他。”

    说罢,江淮侧头看了看方才荣忆离开的方向,抬脚走了过去。

    本以为他回了营帐,可江淮到他营帐外,却见帐帘卷起,帐中无人。便只好离开营帐,四下找寻,终于在靠西面的湖边,见到了用石子打水漂的荣忆。

    江淮将手里要洗的衣服放在地上,朝荣忆走去。

    荣忆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江淮,没有搭理,将手里的一枚石子,重重打了出去,激起的层层浪花,荡碎了水中月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