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下去,而后对江淮道:“其实去主城外接大人,是我瞒着衙门自作主张。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说着,叶霖复又哽咽,他对江淮推心置腹道:“江大人,岐州的灾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一定要慎之又慎。若大人再出事,我这知事,不做也罢。”
一来是接受不了自己跟过的大人一个接一个离世,二来也是无法接受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叶霖这番推心置腹,倒是让江淮颇为动容,便对叶霖道:“眼下我无法承诺什么,但是我不会叫之前四位大人白白葬送。”
前面四位大人,无疑是用命给他这第五位探了路,水利图有,叫人心生怀疑,且有迹可循的线索有。站在这四位的身后,他总能做的更多一些。
叶霖叹了一声,复又问道:“大人这次又打算进山,可是上次去,发现了什么?”
毕竟要揪内鬼,江淮没打算暴露自己的计划,只道:“昨夜我翻了卷宗,赈灾粮暂时肯定是解决不了,继续兴修水利,我也不是太懂,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先解决失踪案吧。”
叶霖听罢,本燃起的希望,又灭了灭,重重叹了一声:“也罢,如今在岐州,能活着就不错了。”
二人复又闲聊了几句,江淮便送了叶霖出去。
到了外头,见午时已过,江淮才觉出饿。
也不知荣婳回来了没有?先回去看看,若是回来了,就叫人传饭,若是没回来,就等她回来后一起吃。
江淮回了后院,见主屋里没人,便吩咐婆子不着急传饭。
他进了屋,脱下官帽放去一边,自己坐在椅子上,边喝水,边看带回来的张大人留下的水利图。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江淮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就见荣婳和玉骨进了屋。
荣婳一见江淮,便抱怨道:“热死我了!”
说着,她将帷帽脱下,往他官帽旁边一扔,坐过去就给自己倒了茶来喝,猛喝了两口,转头对玉骨道:“你快去厨房看看,我要饿死了。”
玉骨失笑,行礼离去。
江淮见她一手端着茶盏喝,一手不住地像扇子一样给自己扇风,不由笑。她鬓发沾了汗水,黏在脸上,小脸也因热而显得粉扑扑的。
江淮看着喜欢,复又给她添上茶水,问道:“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说着,江淮从怀里取出今天那婆子给的帕子,递给了荣婳:“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