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福儿又感觉眼热了。
“你——”她是真不擅长劝人,“你也不要怪娘娘,娘娘她……”
“你个傻子,我怎么可能怪母后,”卫傅惨笑道,“若不是母后,想必我早就活不了了,而不是此时此刻还坐在这与你说话。”
福儿看他这模样,实在难受得慌。
她站了起来,走过去抱住他。
“殿下,你要实在心里难受,就哭一场吧。你不知道,我刚才见我爷,狠狠地哭了一场,哭完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你要想哭,就哭,反正也没人看见……”
“孤可是太……我没有想哭……”
说是这么说,当一个怀抱向自己敞开,有人硬生生将他的脸按在怀里,卫傅觉得也许是错觉,有热流从他眼中滚了出来。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许久,直到他抬起头。
“你不要担心我,你现在有着身子,我没事,我是个男人。”
福儿没想到他前脚哭得稀里哗啦,后脚申明自己是个男人,她总觉得有些好笑,不是嘲笑,就是想笑。
于是她点点头道:“殿下是个男人了,男儿要能屈能伸,顶天立地,以后我和娃都指望殿下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
成长是什么?
是当你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意识到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是意识到自己肩头的背负和责任。
成长的道路说漫长也漫长,说不漫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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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在三天后再度见到了王大柱。
她爷果然给她准备了不少过冬物什,光大棉袄就准备了几身,还有不少能放的容易保存的吃食。
福儿又提出让他和刘长山赶紧回去,一入冬路上太冷,地上上冻了就不好走了,就怕年前两人赶不回去。
“你就别担心我和你姐夫了,他还有差事在身,不是想走就能走的。这趟他们回去时,要顺便押一批流放到尚阳堡的犯人,还不到能启程的时候,等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姐夫一起走。”
宁古塔无塔,尚阳堡有堡,这都是辽东一带特有的地名。
此二地因地处偏僻,气候寒冷,极为苦寒,乃大燕三大流放之地其中之二。宁古塔要更北边一点,那地方八月下雪,九月结冰,一年之中有半数时间都处于冰天雪地,是流放犯了极重之罪人的地方。
尚阳堡比起宁古塔,又好了不少。
虽还是苦寒,但没有宁古塔那么冷,一般犯了大错的人被流放过去,就是在那里开荒种地。
福儿下意识想到三皇子等人,是不是这次流放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