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科举的魅力,也是其能传承一千多年的意义,有教无类,学而优则仕,不拘身份贵贱,一旦得中,便能至此扬眉。
尤其此时御道之上的这位新晋状元,身份还不一般。
谁能想象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从太子到废太子,再到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听着似乎荒诞,但确实发生了。
谁能做得到?
你能做得到?
不能!
百官都在心中自问自答,同时一种压抑不住的钦佩油然而生。
难道他还真要入朝为官?
陛下,你到底在想什么?
御道之上,卫傅挺直脊梁缓缓往上走去,同时在心中默念:“母后,你可听见?看见?”
太和殿左翼门外,皇后凤辇停在此处。
辇中,皇后捂嘴无声痛哭。
她脑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母后,太傅夸我有状元之才。若我不是太子,定是六元及第、闻名天下的状元郎,是时金榜题名,金殿传胪,跨马游街……”
“你瞎胡说什么呢,你不是太子,谁是太子?”嘴上说着斥责的话,女人脸上却带着与有荣焉的笑。
“说不定有一日我不是太子了呢?那我就去考状元……”
“傻孩子,快别胡说了……”
……
母后,你可听见?看见?
母后听见了,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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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放榜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过这次可没人抱怨,都知道当日殿试时是什么状况。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外人只知晓中了进士,这是天大的好事,这些新晋进士当着别人还能做得一副高深莫测样,等碰到同科时,都是无比惭愧与汗颜。
等这一科程文出来后,都是竞相争看。
不过这一次就只有头名的程文放出来了,其他的人却无。
互相了解了一下,都知道彼此写得都意不达题,朝廷不放出来也是给他们留了颜面。
再看看状元郎的文章,写得确实好,有理有据,深入浅出,竟是如此偏门的策题都能写成这样,状元郎到底行过多少路,看了多少书?
这些根本是书上面没有的。
像这一科的榜眼,会试成绩不过挂尾,偏偏运气好,竟是建京下黑龙江出身,策题所说之地就在其祖籍附近,所以得了个榜眼,其他人的文章都是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