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一行人走进郦坤宫,里头热闹非凡,摆在宫院里的宴席上几乎坐满了人,浅浅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来晚了。
门边的宫女引着浅浅往席位上走去,浅浅一边走着一边瞧席上众人,没有一个是她的亲朋故交,众人瞧见她来了也只是看了一眼,转头继续同贵妃母女热切交谈。
坐上的宾客都是淑贵妃的亲朋,还有几个是四公主荣怜月的密友,她们都与荣怜月通着气,向来不待见浅浅。
上头主位上坐着衣着华贵的淑贵妃,主位右侧是荣怜月,主位左侧是淑贵妃的亲妹妹,浅浅在宫女的引路下来到右侧第二席,还未坐下,先给淑贵妃见礼。
“儿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淑贵妃正与亲妹聊的火热,听到浅浅请安,打眼儿瞅了她一眼,勉强扯出一丝笑,客气道:“坐吧。”
浅浅拢起裙子坐下,就听淑贵妃转头同亲妹小声说:“一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若不是礼部说不能坏了规矩,本宫才没闲心替她揽这个活。”
“姐姐莫生气,礼部的人就是固守成规,管她什么及笄礼,随他们折腾去,咱们只管聊咱们自己的。”
隔着距离不远,哪怕声音很小,浅浅还是听到了几句,心生落寞。
旁边坐着的荣怜月与世家贵女们聊的正欢,她一身明黄挽金雪缎襦裙张扬肆意,身上随便一件首饰拿出来都是价值百金。
比起浅浅,荣怜月更像是今日的主角。
众人言笑晏晏,浅浅坐在其中一句话都插不上,仿佛是个外来客。
她早就习惯了被人忽视,本以为今日是自己十五岁的生辰能得人重视一回,结果就连及笄礼也成了贵妃母女宴请亲朋的借口。
浅浅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一旁的荣怜月撇眼看她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露出嘲讽的冷笑,眼神却被少女乌发间闪动的珠光吸引。
荣怜月来了兴致,开口道:“七妹妹,你这个步摇好精致啊。”
浅浅下意识摸了一下发髻边垂下的珠帘,回道:“多谢四姐姐夸赞。”
荣怜月伸出手来,直接将步摇从她发髻上取下,拿在手心把玩,随意道:“这样精致的步摇我可从没见你戴过,怕不是七妹妹宫里还藏着别的好首饰不舍得拿出来给人看。”
浅浅赶忙解释,“四姐姐说笑了,这步摇是父皇去年赏赐给我的,我怕磕碰了才小心收着,今日是贵妃娘娘举办的宴会,我才戴上,不想丢了皇家体面。”
她不敢说这宴会是为她办的,小心翼翼,生怕让荣怜月不高兴,给自己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