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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到污泥中看尽了人性丑恶,这来之不易的温柔善意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没有了爹娘,家族也已经覆灭,萧祈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本以为自己会在驯兽苑了此残生,没想到几天过去,他就脱了奴籍,有了想要追随一生的人。

    公主带给了他崭新的人生。

    激动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滚,萧祈仰头看她,浅浅笑得腼腆,让他赶紧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怕我是你的主子,你也不需要动不动就跪我,况且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坐下吧。”

    “这怎么行?”萧祈受宠若惊,但看到小公主温柔坚定的眼神,他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

    两人一同坐着也明显不在同一高度,浅浅仍旧要微微仰头看他,说道:“我明日去参加赏花会,你陪我同去吧?”

    搬府之后头一回参加宴会,举办花会的又是京中颇有名望的沛国公夫人,到时赏花的人一定数不胜数。又因为在外院赏花插花,少不了要跟世家的郎君们接触,贵女们身边带个侍卫,不单是为了安全,也能叫一些不安分的郎君自觉保持距离。

    先前想着府里的侍卫不可信,浅浅本打算只带晴妤过去,但如今有了萧祈,只叫他往自己身后一站,定能叫那些想欺负她的人退避三舍。

    虽然这样想,但浅浅也不愿意强求他,另说:“你身上有伤,若是不方便久站……”

    “奴陪公主去。”他端正的坐在她面前,健硕的身躯几乎将浅浅面前的光全都遮住,充满磁性的嗓音几乎是在她耳边响起,“今后无论公主想去哪里,奴都陪着公主,定保公主周全。”

    发自肺腑的忠诚誓言叫浅浅有些受不住,悄悄捏紧了袖下的帕子。晴妤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可在她听来,感觉完全不同。

    一个如和煦阳光温柔绵长,一个像巍峨巨石坚毅沉重,仿佛有为她挡下所有风雨的魄力。

    浅浅吸了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

    无论今后如何,至少现在,她愿意相信他。

    ——

    二月中旬,京城街道上的树已然展开绿叶,阴冷的倒春寒过去,天气一下子暖了起来,城中湖面上落了几只野鸭,扑腾戏水,悠然自得。

    今日最热闹的便是沛国公府,府门外停了十几二十辆马车,前来赏花的不光有世家贵族,更有朝臣携带官眷前来做客。

    宽敞的外院里满是聊天吃茶的贵人,荣怜月站在园中,身旁簇拥着几个贵女。

    一旁围着棋盘博弈的几个郎君瞧见四公主一身扎眼的绛红色,小声低语:“四公主当真美貌,不知会选哪家定亲。”

    身着白衣的郎君目不斜视,专注棋盘,落下一子,评价道:“美则美矣,不过如此。谁要娶了这样嚣张跋扈的娘子,要日日供着哄着,只怕家中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