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竹看到小姑娘瘦弱绷紧的肩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一并松懈下来。
林轻染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顿然落回了原处,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他果然不识字。
但她仍不敢掉以轻心,思绪快速转动几许,继续抚平丝绢,指尖点在那土匪二字上滑动,介有其事道:“你看,这里口缺一笔,里面是三横……这个字读贝。”
“一个土,一个贝。”林轻染将二字来回轻念了几遍,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有一味药材名为土贝母,一定是了。”
沈听竹听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胡诌,眼里浮起笑,静静看着她,“是么。”
看他似是不信,林轻染立即道:“一个大夫除了写药名,还能是什么。”她将大大方方的将丝绢往前推了推,用指头在上面描,“你自己看,这三个字不就是这么写的。”
小姑娘说着抬起头正色道:“我识得。”
这是想欺他不识字了,沈听竹平静地点头,朝她微微一笑,“是什么,等大夫来了,一问便知。”
欣赏着林轻染那双乌闪闪的黑眸里逐渐蓄起慌乱惊惧,沈听竹慢条斯理地开口:“来人。”
“别!”林轻染情急出声,眼睫毛簌簌煽动着。
沈听竹偏过头看她,眼眸轻眯,没有说话。
越是无声才越是吓人。
林轻染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他根本就知道丝绢上的字是什么,也知道是她做的……她现在无法确定。
她慢慢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无论怎么努力,说出的话还颤得厉害,“我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不难受了么。”沈听竹口吻淡然,屈指轻拭过她的额侧。
一触即逝,林轻染根本来不及避闪,肌肤上留下的微凉触感,让她慌作一团,眸光也颤动的厉害,这人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她!
沈听竹神色却再寻常不过,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缓慢捻去沾在上面的一点湿意,“那怎么都是汗?”
“……热。”从嗓子里吐出的声音是那么无助可怜。
林轻染说完紧紧抿住唇,不知礼数,不通五常的土匪!
沈听竹望着她的眼睛,有一点红,沁着盈透的湿意,他想了一下,若是雪团这个时候应该是呆在他的手心里喵喵叫着,爪子紧紧扒着他的衣袖。
沈听竹低下视线看着她的手,片刻才道:“如此看来,我们是可以走了?”
林轻染不敢再与他对着来了,至少现在不敢了,就是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点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