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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于渊坐下来,双手撑在下颚,看着裴晏如怔愣的模样,唇角微弯。

    “你不是已经丢了?”裴晏如伸手拿起来,上面密密麻麻抄满了字迹,纸张边边角已经有些泛黄,卷起。

    看得出来是有人时常翻阅。

    裴晏如敛眸,有几缕鬓发落下来,掩下了说不出的情绪。

    “我怎么舍得丢呢。”

    像是有些怀念,沈于渊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开那纸张,这是她亲手为他抄写的书。

    裴府曾是钟鸣鼎食的大家族,内设私塾,他入府后,她便让他一同入私塾念书。

    他因身份低微教夫子看不起,常拿他出气,在那一年冬日,他被罚抄戒律一百遍,手指生了冻疮,冷的连笔都握不稳,她便挑了夜灯,连夜帮他抄完了剩余的三十份。

    “......”

    裴晏如低垂着眉眼,想起来那时候,父亲还在,母亲也还在,心底发闷。

    但眼下回忆这些并没有用。

    “南方官匪勾结,你若去,记得小心些。”这话来时她便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但真正说出来,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奇怪,心跳也快了几分。

    不可否认,她有私心。

    闻言,沈于渊敛眉轻笑。

    “好,这天色也不早了,在这里用个晚膳,本官命人送你回去。”

    裴晏如略点头,“好。”

    她早就考虑过了,即便他依旧要南下,但提醒一番也总归是好的。

    —

    回到裴府已经是月初升了,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在夜色中少了威严,徒生了几分柔和,整座府邸笼罩在夜色之中。

    踏过门槛,越过前院,梨花香散在空气中。

    裴晏如一眼看到正坐在主位上的身影,脚步一顿,走进正厅,眉宇间浮现暖意,“祖母。”

    罗氏脸上浮现笑容,布满皱纹的手连忙去握孙女儿的手,嗔怪道,“你这丫头也是,也不顾些自己身子,瞧着小手冷的,快让祖母捂捂。”

    旁边伺候的冯婕见状连忙拿了汤婆子过来,“姑娘。”

    其他几位姑娘都坐在下首,但都没人说话。

    裴锦月捏了桂花糕吃着,忽而想到什么,道,“祖母可偏着心呢,阿姐没回来前,对咱姊妹几个爱答不理的,好教我们伤心。”

    闻言,罗氏横过去一眼,“你个皮猴子,成天上蹿下跳的,哪儿有我泠姐儿省心,乖,咱不理她。”

    裴晏如唇角弯了弯,没说话。

    裴锦月咧了咧嘴,傻乐。

    祖母定是关心着她的,不然怎的那般了解她。

    “可用过饭了?”

    裴晏如回过头,问几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