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裴晏如一眼便看到那被咬破的地方,“……”
她让明惜把铜镜拿下去,暗想,她做噩梦也是有道理的。
他疯起来可不比狮子更可怕?
明惜放完铜镜折返回来给裴晏如更衣的时候明心正端着洗脸盆进来,将毛巾放入水中打湿,等裴晏如换完衣裳后方才递过去,提了一嘴,“姑娘,今日一大早门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陛下让您进宫呢,不过那时候姑娘还没醒。”
裴晏如接过毛巾又擦了擦手,在听到这话时微挑眉,将毛巾递回给明心,见着人转身,忽而觉得想笑,“陛下传召,你们便任由我睡?”
她这两个丫鬟,胆子似乎都不小。
明惜替裴晏如理了理裙摆,接上一句,“陛下又没说何时让您入宫,您早了去兴许还要在宫门口等着呢,俗话说得好,去得早不如到的巧嘛。”
“你这小机灵鬼儿。”裴晏如轻笑出声,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
确确实实是这么个道理,今日不是休沐日,陛下传召她入宫,又赶在早上,且不说梳妆打扮要些时间,便是自裴府去皇宫便要一段路程,赶到时若恰逢早朝,她一介无权无势的孤女,能让陛下晾着朝臣接见?
想来是不可能的,她干等一早上好一点能换来一句,“让你久等了。”
没必要。
裴晏如今日穿了身若草色褙子,搭的百花褶裙,凤眸流转间尽是风华,温柔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添了几分清冷。
明惜又去柜子里取了药,是个小瓷瓶,边替裴晏如抹药边疑惑,“姑娘可是做了噩梦,都咬破了唇了,想来是极可怕的。”
明心闻言也转过身来看,正欲说点什么,又想起一事,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姑娘,这是一大早门房的小厮塞给我的,也不说是何人送的,奴婢一时间忘了交给您了。”
说罢,将那薄薄的纸条交给裴晏如。
“不知何人送来的?”裴晏如心底划过一个问号,打开来,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稍顿了下,随即开口,“备车。”
话音落下,两个小丫头都顿住了,没动,还是明惜开了口,圆润的小脸上透着大人气,一板一眼的说,“姑娘您还没用早膳呢,老夫人那儿一早来催了好几回了,天大的事都先放放,待用过早膳再去吧。”
搬出祖母,裴晏如没了辙,去前厅用过早膳,又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这才出发。
还没等她跨出门槛,一道鹅黄的身影跃过来,欢快的唤了声,“嫡姐!”
过了两日,裴允禾精神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似乎同从前一般无二,欢脱活泼。
明惜本站在旁边,这会儿见着四姑娘来,默默走远了些,只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四姑娘。”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裴晏如,“姑娘,奴婢先去外头等您。”
她只是奴婢,不敢对四姑娘造次,但这疏远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