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早就在那个时候就有迹可循。
只是她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祖母的病上,对于这些同她无关的事就没多加在意。
“大开杀戒?”
裴晏如眼底清淡一片,看向面前冰冷的面具,“战卿,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战卿没开口,只看着她。
“皇家的军队杀了他们全家,硬生生把他们逼疯了。”
裴晏如没什么情绪的说出这句话。
“安和,他们当了逃兵,私卖军用器具,这本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死不足惜的。”
“战卿。”
裴晏如停了停,敛下眸子,“边境到底是何模样我们不知道,又如何能轻易下决断。”
在这愚昧封建的朝代,保持自己本就不易,更遑论性情中人。
“自古便有起义一事,莫非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发起的?由将领发动的亦不在少数,按照律例,那些人都该死,但这背后的原因我不信你不明白。”
阿然等人的事最多只是一个导火索。
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不等她继续说,就被温润的嗓音打断了。
他看着她,眉眼淡然。
“安和,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不是么?如今你既然是我的妻子,那便安安稳稳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定然会带你离开这里,这些是是非非,你就不要掺和了可好?”
裴晏如:“......”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帝王对吧。”
蓦地,她往后靠了靠,将碗放到一边。
他这段日子的表现,哪怕是博得战隆高兴,那也是做做表面功夫。
若真到了那一日,他决计不会去坐上那个位置。
话音落下。
却听得轻轻的笑声,“错了,遇见你之前,我确实从来没想过,但现在,虽然我不喜欢,但不代表我不会去做,只要能护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自欣赏她的才华开始,到现在,他总是不自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心软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裴晏如微抿唇,目光一下淡下来。
战卿还没回过神,就见一只手伸过来,他顿了顿,头一回没有阻止。
面具顺利的被摘下。
一张谦谦如玉的容颜展现在眼前,眉如远山,鼻梁很高,肌肤光滑,没有疤痕的脸,棱角分明,却不显得锐利,更像是打磨好的玉石,眉眼之间带出来的都是暖意。
但对上这双眼睛,裴晏如只觉得很眼熟很眼熟。
像是很早之前就见过。
忽地。
她扯了扯唇,“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眼熟,原来是程公子。”
她的易容术还是他一手所教,难怪她认不出他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