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生的魁梧,右手持剑,着戎装,走起路来身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在太监带领下入了书房,见了那修长的尊贵身影,自觉拱了拱手,略低头,目光往下,恭敬出声。
太子原是背过身的,听到声音方才回过头,玉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微拂袖,问道,“李将军,孤听闻那么多暴徒都是你抓回来的?”
“是。”
太子眼睛眯了眯,把玩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往案桌后走,语调不轻不重的问,“边境情况具体如何,李将军不妨同孤细细说说。”
李将军一族素来都是站的太子一派,大多驻守边境,如今恰逢边境安宁,为平定军中内讧而来。
太子自是明白几分,但依旧明知故问。
闻言,李将军又是一拱手,不敢隐瞒,“殿下,就要入冬了,京中粮食冬衣迟迟不到,军中士兵心生惶恐,难免起了歪心思,但臣已经严厉训斥过他们了,今后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话音落下,李将军低着头心中打鼓。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李靖,有些话,到了孤的面前还不肯说吗?可是要在天牢里说?”
案桌后,太子身子往后一靠,神色间流露出些许不耐烦来,威压蔓延开来。
气氛一下压抑下来。
“扑通!”
“殿下,臣知错。”
李将军忙跪地,黝黑的脸上一下冒出汗来,再不敢有所欺瞒,将边境所发生之事全部托出。
因着前些年打了胜仗的缘故,边境营中的些许长官沾染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将军中本要分发下去的军饷私下挪用了,导致引起部分士兵不满当众提出,却不想这么做不仅没得到应得的,反而险些招来杀身之祸,带头要说法的几个更是命丧当场,连同家人一并遭殃,若是家有美妻的,更是惨不忍睹,自那以后,但凡有人再提起,少说要挨一顿毒打。
长年累月的怨气积攒下来,使得一部分士兵终于受不了,便有了现在的私卖武器,皇宫混乱之事了。
太子指尖轻敲着桌面,目视着前方,没定焦,似在思索,李靖也不敢打扰,只沉默着杵在一边。
忽地,太子扫过去一眼,开口,“陛下可知道此事?”
李将军任由汗滑过脸颊,忙回,“不,不知。”
此事要是闹到陛下耳朵里,那几个长官必然逃不了一死。
可如今事情都已经做绝了,就是平反,那些人逃出去之后难免不会成为真的暴徒。
他的担忧太子自是知道,那双勾芡了深邃的眸子里忽地浮现了些许笑意,吩咐道,“此事孤自有定论,你且去把那些作乱的长官姓名及其罪证通通呈给孤就是了。”
李将军不敢再多问,只在心中庆幸那些人中并没有李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