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听戏人,仿佛都沉醉在那如泣如诉的动人曲调之中。
裴晏如神色清冷,目光淡淡望向舞台中央唱这一出爱情悲歌的戏子。
待曲谢人散,明惜才从那勾人愁绪又对至纯至真的爱情心生向往中走出,瞅了眼自家姑娘没有丝毫的变化的神色,甚至眼底还有些玩味?
明惜不懂了,但谨记着裴晏如方才说的,小声道,“姑娘?戏都听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是该走了,你去把这个钱袋送去给那位角儿,算是打赏。“裴晏如从衣袖里拿出一包银子,递给明惜,吩咐道。
”哎,不过姑娘....这是不是多了些呀?“明惜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子,这重量可不轻呢。
只单单打赏给一个戏子,那不是太可惜了?
闻言,裴晏如瞥过去一眼,明惜福至心灵,再不多话了,忙起身去送钱袋。
待送完钱袋回来,明惜才呐呐道,”姑娘,刚刚那位公子看着似乎不是那么爱财的人哎,若是换了别的戏子,见了那么多的银子,定然是十分开心的,就算没有感恩戴德那感谢总得有吧,可您猜那公子怎么着?“
裴晏如逶迤着长裙起身,一袭质地上好的蓝白绣纹襦裙穿在她身上,衬托的那纤腰素束,不堪盈盈一握,青丝上绾了个流云髻,名贵精致的白兰玉钗穿在发间,在星星点点染起的灯笼火光中,她容色莹白如玉,如新月生晕,环姿艳逸。
闻言,裴晏如微侧眸,轻垂下来的眉眼可以细细的看清那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清如泓泉的清冷美眸的眨动而轻颤着,下一刻,粉唇微张,“如何?”
不等明惜说出来,身后忽然爬上了一丝凉意,明惜回头,就见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梨园门口,看脸色还有些黑。
一瞬间,明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完蛋,她破坏了姑娘同太傅大人独处的好时光,现在她和姑娘在梨园听戏还被太傅大人在当场抓住,该不会太傅大人以为她是故意把姑娘带走的吧?
明惜张了张口,正欲解释,一个抬头,就见面前的男子根本就没有看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中瞳孔凝固成一点,出了神般的看着她身后的人。
她身后还能有谁,不就是自家姑娘呢吗!
明惜麻溜的走人,梨园门口,因为太傅大人马车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好在她们走得晚,这家梨园也不算太出名,之前的一些少妇都已经走了。
陆陆续续的人走后,一时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一对凝望着彼此的壁人。
裴晏如听了一下午的戏,正困倦呢,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但见男人神色不太友善,提起裙子过去,因着在外面,她堪堪在男人面前停下,迎着夜色,他半边脸都隐藏在夜色里,看不清神色,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不悦的征兆。
明明上午还在同他互诉衷肠的人,居然因为丫鬟一句话就跑去听了足足一下午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