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粥被重重的放在桌上。
裴晏如愣了下,精致眉眼凝聚起不解,抬眼看着他。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叫她的全名。
男人满脸阴沉,眼底阴驽一片,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我呢?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你的计划里什么时候才有我!”
沈于渊双手搭上女人的肩,骨节泛着白,轻讽道,“和亲那时也是这样,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可笑那一日我都做好了要逼宫的准备,可你呢,你第一时间选择的不是同我商议,而是事后来通知我,先斩后奏的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兴国宫变之时,若我没能探查到宫内发生宫变,没能带人及时出现,你又当如何?你策划宫变之时可曾想过我?”
“你明知身子受不得凉,可你还是心甘情愿的入冰河,你又何时为我们的将来考虑过!”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是这样的
充斥着怒火的声音震得裴晏如回不过神来。
身体上的疼一时间都比不上心上的疼,她白了脸色,解释的话却很苍白,“不是这样的,我是,是不想让你担心....”
她怕,怕他知道,然后不顾一切要为她付出,怕他出事。
“再且说了,我不是没事吗,现在好好的,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对自己的身体不了解,孩子什么的都会有的,你别担心....”
她试图去拉男人的衣袖,却被甩开了。
裴晏如看着手心空落落的:“......”
沈于渊冷笑着看着她,“在你昏睡的时候我特意请大夫看过了,若是再不好好珍惜,别说是孩子,就是你这条命,都一定能活多久!”
到底,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裴晏如指尖无力的落在锦被上,勉强扯出一笑,“沈于渊,我们能再拥有一条命本就是上天恩赐,便是哪一日还回去又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嘭!”一声巨响。
沈于渊一拳砸在床沿,鲜血顺着手背流下,裴晏如吓了一跳,用力拽下来他的手,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淌着血。
一时间,心底的防线似乎也随着这一声,被砸的粉碎,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线崩了,泪盈于眶,她紧紧咬着下唇,垂下的睫羽轻颤,却在抬眼对上那双满是怒火的眸时,滚下泪来,“你以为我不在乎性命吗!这是我欠她们的,我要还给她们!这辈子我本就是来赎罪的啊....”
第一世时裴府的人都是为她死的……她欠她们的……
看着男人的怒容,她笑了下,笑着笑着,眼圈通红一片,“我记得,我记得所有的事,知道你会为了我发疯,所以我不敢告诉你,你说错了,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将来,只是总是事与愿违,那一日,如果不是我知道爹娘就在大兴国,如果没有赐婚,我会嫁给你的。”
眼泪顺着脸庞落下,似断了线的珍珠。
若是裴府中人见了,定然惊讶不已,她们的裴大姑娘,自小便是清冷如玉的人儿,便是软弱之时也从未因为哪件事掉过泪,就是夫人将军噩耗传回来那日,全府的姑娘丫鬟婆子都哭的稀里哗啦,只有大姑娘就呆呆的站在那,双目空洞,但愣是没有半点眼泪,好半天才听见大姑娘呢喃,“不可能的,爹娘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