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群年轻少年郎伫立着,做足了排场,来时说是抢亲的彩礼赫然变成了贺礼。
见了新人出来,傅定仪忙将视线投过去,目光落在那道青绿身影上,心底微动。
有朝一日他竟然能看着她出嫁。
也挺好。
他笑了声,将心底的失落压下,招呼兄弟们,“走了,为新嫁娘护行!”
裴晏如上了马车,远远听见从后头传来的声音,心田划过暖流。
沈于渊重新骑上马,他自是也听见了后头的声音,微垂眸,眼底明灭不定。
队伍浩浩荡荡的前往太傅府,场面声势浩大,千里红妆,万人满巷。
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羡慕的流下两行热泪。
繁琐流程下来,天已经黑了。
裴晏如坐在床榻边,身旁,明惜笑着道,“姑爷等会儿就来了,奴婢就先下去啦!”
闻言,裴晏如抬眼,“你这丫头,去吧。”
明惜麻溜的走了。
裴晏如等了片刻,便听到门被人从外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近。
裴晏如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来,指尖攥紧了团扇柄,旋即失笑。
又不是头一回。
她紧张什么。
隔着团扇,模糊可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去了团扇,她抬眼,烛光氤氲下,那双眸温柔的仿若能溺出水来。
“凤冠重不重,取下来吧,吃些东西先。”沈于渊温声说着,俯身将冗沉的凤冠取下来放到桌上。
“好。”
裴晏如摸了摸额头,顶了一天的凤冠,感觉头都要扁了。
今日一大早便起来准备,只将就着应付了几口,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她起身坐到桌边,沈于渊递过来碧玉合卺杯,眉眼温和,“泠儿,愿往后余生,与卿携手,共白头。”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裴晏如唇角含笑,小脸染上薄红。
甜蜜蔓延开,沈于渊唇角弯了弯,心底像是被什么装满了,落了地。
饮完酒,裴晏如随意拿着糕点吃,余光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她没转头,故作自然道,“你看着我作甚,不吃些东西?”
“我等会儿再吃。”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也不知怎的,在心底掀起一阵悸动。
裴晏如抿了抿唇,“等会儿就歇息了。”
“嗯。”沈于渊单手拄着脑袋,瞧着面前容颜昳丽的人儿,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等了那么久,终于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