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前儿托人来说,今日来寻姑娘有事情,这几日姑娘命她处理其他事,一下子给忘了这事。
“你不会还没和姑娘说吧?”明心怔忡的看着明惜,一下子捕捉到重点。
明惜:“……”还真给忘了。
她正要进去补救一下,不等她敲门,身旁,明心连忙抓住了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我听那小厮话里的意思,顾姑娘应该过了午后才来,姑娘同姑爷说话也用不了多久,午膳的时候说也来得及。”
姑爷最是反感和夫人单独相处时她们去打扰了。
虽嘴上不会说什么,但脸色却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一来二去。
也算是摸清了这位姑爷的心思,哪里还敢去寻晦气。
明惜心下寻思了下,自是也想到姑爷的脾气,很快就释然了,“你说的也对,那去准备午膳吧。”
“嗯。”
屋内,裴晏如侧眸望了眼天色。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云沉沉压着,有零碎的阳光从浓厚的云里穿出来,一场春雨一场暖,再过些日子,天就暖和起来了。
思罢,她缓缓起身。
女子穿了一身水蓝襦裙,繁复的裙摆伴随着走动荡开弧度,屋内没有烧炭,冷冷清清的,她在窗边的软椅上落座,眼睫轻颤,看向对面的男人,清冷的声调软了软,“是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吗?”
“嗯。”沈于渊在她对面坐下,檀木桌上摆着两个棋蒌,他只扫了眼,见对面的人儿伸手欲去取,那葱白指尖过分白皙,他眉头狠皱,蓦的起身。
不等裴晏如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黑子从指尖滑落,掉在棋面上发出清脆“咚”的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裴晏如回过神,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美眸流转之间,显出几分懵来。
“屋内这般冷,还与人说这么久的话?”沈于渊嗓音很低,明晃晃透着不悦。
他迈开步子,径直去了床榻,将人小心放上去,随即松了手,坐在旁边,拿过衾被给人盖上,覆上女人冰冷的手,眉宇紧锁。
“状告苏家的夫妇身份可有线索了?”手上传来暖意,裴晏如心底微暖,答非所问。
沈于渊:“……”
他来本是要与她说这件事的,但眼下却竟有些不想说了。
他视线下移,落在那平坦小腹上,揉搓那冰冷小手的动作顿了顿,轻叹了口气,“阿泠,这些事不是一定要现在非做不可,你身子骨弱,如今又怀着孩子,不宜过分忧思,苏家我还不曾放在眼里,苏继武做的事不少,随便拿出一件就够他死好几回的。”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拦着她。
可如今裴家无事,日子也过得平稳。
他不想她过分劳累。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短暂的平静。
裴晏如神色微微一滞,缓缓垂下眸子,将手从那大手中抽出来,又轻轻的覆盖上去,似在安抚一般,如玉击般的清冷嗓音夹杂了柔意,“那我整日闷在屋子里,倒是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