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月正乐呵着,忽然感觉背后蹭上一阵凉意,一回头,对上小姑娘满是怨念的目光,乐了,抬手捏了捏人儿的脸,“平日里没见你那么在意我,这会儿知道我的好啦?”
“哪有,我最,哦不对,我可喜欢二姐姐了!”裴允禾撅了撅嘴,将刚刚要说出去的,“最喜欢”及时打住,改了口。
裴晏如同沈于渊一道下了马车,瞧见那打打闹闹的场景,唇边的笑容温柔下来,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袍,询问道,“府里头有些冷清,不如我们将阿司接过来一同住?”
府里多个小孩子,总多些生气。
原以为这没什么问题,但不等她让元千安排,就见男人低眸看她,嗓音低沉认真,“不行。”
裴晏如:“?”
为什么不行?
不过她没等到他解释,她话还没问出口,一伙儿人就迎出来了。
来的大多都是年轻的公子姑娘还有新登科的进士们,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才登第,就有幸见到当朝的年轻权贵,一个个眼神炽烈的像是看着羊的狼群。
沈于渊神色淡淡,在众人齐声高呼中略颔首,不冷不淡的道,“起来吧,诸位中有不少都是将来为我朝添砖加瓦的人才,今日本官来,也是来看看你们。”
“多谢太傅大人!我等必不负使命!”人群中,年轻气盛的少年振臂高呼,黝黑的脸因兴奋涨的通红,但那双眼却亮的惊人。
裴晏如站在男人身侧,接受着众人的跪拜,听着那一声声豪言壮语,心底不免涌上久违的悸动来。
有多少人当初是怀着满腔赤诚踏入朝堂,抱定为生民立命,为盛世开太平,但又有多少人最后和世俗同流合污,败于权势名利之下,忘却了初衷。
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联想到当今的朝局,裴晏如心底微凉,眼神平淡下来,由沈于渊牵着踏进了杏园。
杏园中雪白的杏花开的正烈,花香浓郁。
裴晏如同沈于渊自是不会同众人一起胡闹,寻了个偏僻的亭子,随意找了个理由打发了络绎不绝前来或为讨问学术或为攀关系的进士们。
探花宴上有这样一个饮酒规则,众人推选进士中年轻模样好的“少俊”者二人,称为探花使,让他们遍访长安城各处名园,探花折花。
此刻便是在这杏园之中采摘鲜花,最后在琼林苑中赋诗,来迎接状元。
但若是好的花儿让人先摘走了,那探花使就要罚酒了。
于是乎,年轻的女眷在两人寻花时虽为着姑娘家的面子选择静守在亭中,但也不少大胆的姑娘家偷偷跑去花开的好的地位,只为了能同那探花使有一场唯美的邂逅。
更不用说,今年被选为少俊还有探花郎,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探花使了。
不少姑娘家跃跃欲试,再三询问身边的丫鬟今日自己的妆容服饰如何,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方才娇羞一笑,满怀期待的提起裙摆去早早打探好的地方等着探花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