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仔细看了看账册,为了确认印象,又前后翻了翻,口中从迟疑到确认,长宁九年老奴记起来了,这笔账老奴还真记得!
鲁伯将账册还到温印跟前,一面朝她道,东家,当时大爷说是要去沧州那处做生意,因为早前没有同沧州场边有这么深的交易往来,都是走得旁的中间商人,所以算不得熟络,大爷谨慎,在备足了货物交易的银两之后,怕银子不够,又提前准备了,这笔就是当初从钱庄里提出来的银票,大爷是随身带去的。年头有些久了,老奴记不得具体细节,但如果没记错,那一趟东家要去沧州谈的,是马匹生意。
马匹生意,沧州
温印莫名想起了阮家,就是同陆家是姻亲的商户阮家!
阮家也是在沧州做马匹时间的,这未必有些太过巧合了。
而且,长宁九年
温印忽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她如果没有记错,舅舅就是长宁九年过世的
沧州,温印倒吸一口凉气。
舅舅就是这趟去沧州后,再没有回来过
温印攥紧掌心,又重新看回了账册,前前后后翻了好几次,直至鲁伯都出声,东家,大爷就是这一趟去了之后,遇到了暴雨滑坡
温印没有应声。
鲁伯说的,她之前就已经想到过了;刚才,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无论是账册的记载也好,还是鲁伯刚才的回忆佐证也好,都肯定了一件事舅舅去沧州做马匹,为表诚意,银子早就付过了,但舅舅谨慎,即便付过了银子,还是担心中途会出差池,所以让鲁伯从库房和钱庄提了银票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因为舅舅很清楚,钱是小事,生意打通是大事。
舅舅能做这么周全的准备,反过来又说明一件事,这一趟去沧州,舅舅是抱着势在必行的心思去的,也做足了准备。既然如此,舅舅又怎么会签下死签,找人借印子钱呢!
这根本说不通。
当时跟着舅舅去沧州的人已经不在了,没人知道当时沧州出了什么事,而舅舅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所以外祖母不知晓。但舅舅借下的这笔印子钱,在账目上来看已经让人提了银票还上了,所以这其中不是有疑点,而是疑点重重。
光是这些都说不通,还有沧州的马匹生意。
自温印接手娄家的生意以来,娄家就没碰过马匹买卖,但从账册上的记载和鲁伯刚才的描述来看,舅舅当时应当十拿九稳。既然都十拿九稳了,不应当因为舅舅过世,就一点水漂都没有,石沉大海。
温印眉头微拢,鲁伯,能同我说说沧州的马匹生意吗?
鲁伯颔首,是,东家,早些的时候,南顺和苍月还没有取走东陵的南部十八城,当时沧州地理位置优越,在东陵,长风和巴尔三国的交接之处,从巴尔来的马匹,在沧州交付给长风和东陵两国。大爷当时也是去了很多次,打通了那边的关,但遗憾的是后来大爷过世,这笔买卖就不了了之了。东家可能不知晓,长宁九年的时候,沧州那边还生了一场动乱,不少人都死在沧州,所以,当初做马匹生意的银子是拿不回来了,也就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