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前后,醉月楼陆续有世家子弟前来。
都知晓今日是唐广招做东,请了贵平,贵平是东宫跟前的红人,平日里想见的机会不多,而且还约束着,眼下在定州,不在东宫眼皮子下,多饮几杯,同贵平走近些总没有坏处。
反正,今日的不光是唐广招做东,陆冠安,余涛和邹鹤鸣几个都在,以后他们几个兜着,贵平肯定会给薄面,而且也折腾不出什么事情来,便都宽心来喝酒。
这样的场合,原本就不正式,也不用等人到齐了。
唐广招做东,已经先来,来了的人都随着入席,也不管什么时候开席,端着酒杯开始三三两两喝酒。
席中有歌舞美姬在,气氛有了,很快便觥筹交错。
酉正刚过不久,贵平里了醉月楼。
原本正喝得热闹的众人纷纷向贵平围了过来,贵平公公!贵平公公大驾光临!贵平公公赏脸!
周围一拥而上,贵平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早前在京中,这些世家子弟连殿下都看不上,更不会恭维他;后来殿下监国,这些人也不敢往跟前凑;眼下,是因为殿下不在,所以奉承他。
贵平心中都清楚,脸上挂着礼貌笑意。
贵平公公可是贵人啊,在京中都难得请得到,还不怎么说,唐广招,公公还是给你们唐家颜面啊,贵平公公亲至,今日,是不是得同公公多饮几杯啊?
不知道谁带起哄,很快就得到席间的诸多响应。
席间都是阿谀奉承,杯盏不断。
贵平的余光瞥到陆冠安处。
陆冠安,是陆平允的儿子。
贵平指尖攥紧,脸色神色却无异样。
旁人上前敬酒,贵平也应对,直至陆冠安上前,贵平公公。
贵平转眸看向他。
陆冠安端着杯盏笑道,我总有错觉,贵平公公看我的眼神不太和善,也有些奇怪,该不是
陆冠安凑近,该不是,我,或是家父,什么时候得罪过贵平公公吧?
贵平眸间微滞,但很快,面上却是笑意,怎么会?大公子想多了。
陆冠安也跟着笑起来,陆某敬公公一杯,公公是殿下身边的红人,殿下最信赖的人就是公公。日后在京中,还请公公多关照才是,公公,不会不应吧?
贵平也笑着看他,怎么会?大公子说笑了。
陆冠安仰首饮尽。
贵平也照做。
公公好酒量,日后回京,公公也要多赏脸。陆冠安又道,贵平应好。
陆冠安一面说着话,余光一面瞥向不远处,指尖轻轻扣了扣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