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真的没事,但李裕没了
旁人不知道,但她很清楚温印同李裕两人要好,也远远见过他们两人在院中追逐嬉戏,还有一处摸牌九的时候,偷偷看对方的模样。
区老夫人是过来人,就算温印自己不清楚,但她清楚。
温印喜欢李裕。
喜欢,也浑然不觉
年少心思,年少时未必知晓,但她能出现在这里,一定知道李裕在茗山中箭跳崖。
万丈深渊,一具全骸都不会有。
早前的天之骄子,路人闻之都轻叹,更何况,朝夕相处,心中暧昧互生的两个人
她知晓李裕的事,但怕她这个外祖母因为她的死伤心,所以强作欢笑,全然不提李裕,就只有祖孙两人之间重逢的喜悦。
但她的外孙女,她一手教出来的娄家东家,她怎么会猜不到?
温印在一侧搀着她,温和说着话。
区老夫人没有戳穿,安静听她说着,她要问起来,区老夫人也会应声,祖孙两人之间俨然只有劫后余生,又久别重逢的喜悦。
等到禅房内,温印才同祖母说起当日发生的事,适时隐去了陆冠安几人,是怕外祖母听了难过,也往别处多想,但最后贵平处,她也隐了贵平的姓名,只说是早前京中认识的禁军。
区老夫人依旧听得惊心动魄。
区老夫人看了娄家的生意几十年,什么样的风风雨雨都见过,但听到温印说这些,心中还是不由捏紧了一把汗
她们还能在这里,祖孙重逢,安静平和说着话,其实原本就不容易。
临末了,温印又道起,我原本是想送消息给外祖母和京中的,但定州城这处才生了这么大的事,外祖母这里肯定很多人盯着,就怕李裕和我这里出事都是假的。此时我若贸然送消息给外祖母,可能得不偿失,还会给娄家惹麻烦,所以一直等到眼下,风声过去了,朝中也都对此事有了定论,我才用娄长空的身份回来的。
温印叹道,我知晓外祖母肯定很担心,但我实在没办法,又让外祖母难过了。
区老夫人摇头,你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外祖母知不知晓都好,旁的都比不上你平安。
温印鼻尖也微红。
区老夫人又道,那后来了?可有告诉你爹和祖母?
温印颔首,轻嗯一声,其实相比外祖母这处,我更担心京中。从早前起,爹就一直忍着口气在,但一直因为霍老大人的死,顾全大局,处处隐忍。我怕爹听到我出事,怒意上头,同东宫和陆家鱼死网破
是啊,区老夫人也担心,怎么通知到的。
温印唏嘘,说来此事也凑巧了,我大嫂的娘家是庄家,早前在京中的时候,偶然听大嫂说起过,她四叔家的儿子庄浙同家中怄气来了京中,开始时还同她联系,她也让四叔来接,但后来对方忽然间就似失踪了一样,怕被人找到似的。我想这类失踪,如果不是自己特意避开的,那要么就是沾了赌,要么就是沉溺在烟花柳巷处,欠了不少银子,要拿赎金去赎,但庄家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庄浙未必敢,肯定被人打也不愿意透露消息,所以我让韩渠找人去寻,这类地方,还是要有门道才能寻到的。这是离京之前的事,后来京中生了不少事,来定州的路上也不太平,所以此事就放在脑后也没想起。要不怎么说巧,定州出事后,我在满城落脚,等韩渠和肖媛,正好最后韩渠说找到了庄浙下落了,是欠了赌债,韩渠垫了银子。庄浙是大嫂的弟弟,他如果去侯府,没人会怀疑,就这样,我让庄浙给爹送了消息,爹知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