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轿撵停下,阿矜有些许紧张。
“陛下,天牢到了。”唐祝的声音从轿外传进来,阿矜的动作,忍不住凝了凝。
陆倾淮的手,绕着阿矜散下来的长发,缓缓地绕着,接着阿矜就听见陆倾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头。”
阿矜觉得,自己这时候肯定狼狈地不成样子,但还是抬头,看向陆倾淮,陆倾淮伸手,大拇指擦过她的唇,将她的唇擦拭干净。
外面的宫女太监见轿内没有反应,也都耐着性子等着。
为陆倾淮整理好起身,两个人一块出去的时候,阿矜的头发还披散着,唐祝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一下就明白了,拿着手上的紫貂大氅过去,准备给陆倾淮披上。
陆倾淮侧了侧身,并没有要接的意思,眼神瞟了一眼站在身侧低着头的阿矜。
唐祝了然,将手上的紫貂大氅递给阿矜,阿矜误会了唐祝的意思,接过披风,伸手给陆倾淮披上。
陆倾淮有一瞬间的迟疑,接着微BBZL 微低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什么都没说,抬步往天牢走。
这不是第一次进天牢了,可阿矜进去,满脑子都是陆晴那天的死状,有些头晕想吐。
天牢的陈设都没变,甚至,外面也是这样的风雪天。
“臣等参见陛下。”
刚进去,牢头就率着众人跪在陆倾淮面前。
“平身。”陆倾淮吐出这两个字。
“谢陛下。”他们应声,低着头站起来。
“陆倾溢呢。”陆倾淮接着道。
“陛下,请随小的来。”
一行人跟着牢头往里走,阿矜越往里走,越发头晕想吐,一直攥着手心。
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个牢房前,那个牢房跟别的牢房都是隔开的,门口的栅栏也全是玄铁,而非寻常木头。
牢里烛火很暗,一跳一跳的,阿矜透过牢房前的玄铁看过去,一眼就看见,坐在干草垛上的陆倾溢。
蓬头垢面、颜色枯槁,头上已经没有了束发的玉冠,脸有些看不太清,但很明显憔悴了不少,头发已经白了很多,原来,一夜白头,是真的,阿矜从前听说一夜白头,以为只是夸张的说法,没想到如今自己会真正见到。
她其实有些不敢相信,这跟之前她见过的陆倾溢完全不一样,全然没有了肃王意气风发的样子。
陆倾溢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微微抬头,扫了一眼牢房外站着的众人,视线最终定格在陆倾淮的身上。
“咳咳。”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接着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我说是谁呢,这大半夜的,有这样的好兴致来我这儿,原来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