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淮听见声音懒懒地偏头,瞥了一眼,未应声,而是径直站起身道:“回临华殿吧。”
唐祝正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下面,不知道该怎么办,下一秒就听见陆倾淮道:“皇祖母,孙儿有些醉了,就先行回宫休息了。”
听见陆倾淮这话,唐祝稍稍松了一口气,若不是陆倾淮自己说要离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会很难办。
彼时,姚华正用着一块芙蓉糕,听见陆倾淮这话,动作都未停顿,只是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接着便没有旁的话了,甚至连眼皮都未抬。
陆倾淮喝了酒,眼神有些迷蒙,似是在意料之中,也未放在心上,往外走。
“微臣(臣妾)恭送陛下!奴婢(奴才)恭送陛下!”
陆倾淮转身的时候,跪了满满一殿的人,他的步子比来时还要从容懒散几分,慢悠悠的,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檀紫色龙袍上的龙尾,随着他的动作一摆一摆的,至高无上的同时,却也有着万人之上的孤寂。
回到临华殿,陆倾淮进门之后,阿矜上前替陆倾淮解身上的紫貂大氅,陆倾淮敛眉,看着阿矜小心地给他解系带,随口道:“你们都下去。”
“是。”唐祝及众人应声退下。殿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陆倾淮喝了不少酒,阿矜离得近,酒气极甚,有些熏人。将陆倾淮的大氅解下,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回身轻轻地问了一句:“陛下现下可要安置?”
如果要安置,那阿矜便准备去铺床了。
“今日,不是要守祟吗?”陆倾淮有些钝滞地反问,阿矜一凝,这话从陆倾淮嘴里说出来,阿矜是有些惊诧的,从不守规矩的人,竟要守旧俗。
“是。”阿矜诺诺地应声,心里想的却是,今夜可要遭罪了,不能睡。陆倾淮在,她只能站着,若是要站一夜,腿脚必然疼得厉害。想到这,阿矜轻叹了一口气。
正想着,就看见陆倾淮往书桌那边走,陆倾淮走得慢,阿矜也慢慢跟着,一步一步。
陆倾淮走到龙椅旁停BBZL 下,阿矜以为他要坐下,上前给他拉了拉龙椅,没想到陆倾淮微微弯腰,拉开第三个屉子,珠子滚动的声音分外清晰。
阿矜想起来了,这个屉子里,放着一颗上回岳晋阳拿来的东珠。她当时还有些好奇,明明那些东珠都赏赐给了后宫的嫔妃,怎会偏偏落了一颗在这。
只见陆倾淮拉开屉子,东珠就滚到最前头,拇指一般大,圆润饱满,在跳动的烛光下闪着细光。
陆倾淮伸手,拾起那颗东珠,接着直起身,伸手递到阿矜的面前。
阿矜不知道陆倾淮要做什么,疑惑地抬眼看向他。
“手。”陆倾淮命令道。
阿矜将手伸出去,“嗒”地一声,那颗东珠就落在了阿矜的手掌心。阿矜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会儿,捧着东珠就跪下了:“陛下,这东珠太过名贵,奴婢不敢……”